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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孚林直到傍晚散衙回家,这才从刘勃口中听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那两个头子让陈梁送来的消息。对于自己的身份“泄漏”,刘守有因此大发雷霆,他只是哂然一笑,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张宏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对外人泄漏和他之间的真实关系;田义也非常谨慎,帮皇帝招揽他这种事也会三缄其口,断然不至于宣扬得人尽皆知;但是,万历皇帝朱翊钧这种从小就受到至尊教育的人,未必会给他保密。

说不定还会对需要笼络的人宣扬他的效忠,以此作为炫耀的筹码。这就是大多数皇帝的帝王心术,没有一生一世的宠臣,只有好用就用,不好用就扔,甚至直接用完就扔的思维。

因此,他点了点头后,就对刘勃说道:“你带话给陈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把刘守有身边的人给我能收买就收买,不能收买就拿住把柄威胁,总之哪怕刘守有一个人的时候,身后也得跟上人,而他不是一个人的时候,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刘勃顿时笑了。他也是出自当年浙军的老人了,在军中的时候一向觉得锦衣卫挺神秘,更何况就连胡宗宪这样曾经威震东南的浙直总督,也最终是被锦衣卫押解回京的,难免会心存敬畏。可如今在他手里打过闷棍的锦衣卫就有三个,清一色出自最神秘的北镇抚司,从陈梁这个小旗,到郭宝这个理刑百户,再到刘百川这个掌刑千户,可以说如果到时候能够依样画葫芦对刘守有也这么来一下,他就算日后老了也有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

“公子放心,我回头就去办。”

“你去帐房对王思明说一声,五千两额度以下,如果我或者少夫人不在,直接预支,事后再禀报也没关系。”

“公子真大方。”刘勃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摩拳擦掌道,“早知道这样,要是从南京直接多调几个人来就好了!”也让他们尝尝压锦衣卫一头的滋味!

“调人就算了,这是脑袋挂在裤腰上,冒险的事,你们几个是被我带得胆大包天了,别人就算了吧。至于花钱,好钢用在刀刃上,关键时刻不要怕花钱。像今天刘守有的行踪,刘百川和郭宝他们不是就没盯住?这样绝对不行,刘守有这样的锦衣卫缇帅手上的实力非同小可,如若被其察觉到什么,又或者是抢先一步,很多计划就可能出现众多变数……”

汪孚林正嘱咐刘勃,突然只听外间传来了封仲的声音:“公子,门上明小二来报,说是次辅张阁老家,张三老爷和张大少爷来访。”

言罢那声音顿了一顿,紧跟着封仲就干咳一声道:“明小二说,您最好别犹豫,赶紧先去瞧一瞧,那场景实在是不大适合放在门口太久。”

汪孚林只觉得莫名其妙,可听到门外脚步声匆匆远去,仿佛封仲竟然跑去看热闹了,他这才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随即笑吟吟地说道:“看来那位名声在外的张三老爷给我带了个惊喜来。走,刘勃,咱们也去看个热闹!”

跟着汪孚林这样的主君,刘勃一贯觉得从来都不像是为人走狗。他并不是希望上下之间称兄道弟,可汪孚林拿他当成自己人信赖,说话常常是你我相称不说,咱们这种词语常常非常自然地流露了出来,让他觉得异常亲切。更不要说当年活得艰难的他如今终于娶了媳妇,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因此,跟在汪孚林身后走出外书房时,他的腰杆挺得笔直,比当初曾经跟胡宗宪时还要觉得自信和骄傲,这会哪像是去看热闹,更像是去和人打仗!

而当汪孚林来到大门口时,这才知道封仲为什么传了一句话就匆匆跑了,而明小二为什么会委婉让封仲捎话说那场景不适合放在门口太久。

因为在这业已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张泰徵正光着上身背着荆条跪在门口,那画面美得简直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若不是程家胡同素来不是人来人往的要地,他一贯不大接受请托的名声在外,否则眼下这一幕若是传遍京师,张泰徵以后就甭想做人了……当然,只要他不给家里人下禁口令,只要有几张嘴往外一张扬,张泰徵还是别想做人。就是对张四维来说,这也是不小的打击。

他和张四维之间的仇怨,往上可以追溯到他刚登第成为三甲传胪那会儿,在京师也有不少人知道。就算他放话说要因为汪道昆的那番回音找张四维讨公道,张四维却因此直接让长子登门赔礼,这态度不是不诚恳,而是太诚恳了!更何况,今天张泰徵不是一个人来的。

汪孚林瞥了张泰徵身后,正站在马车前的张四教一眼,这才发现此人和张四维颇为相似。只不过对比张四维多年官场历练下来的沉稳,张四教就多几分倜傥风流,瞧着只不过三十多岁,风华正茂,怎么都不像已经四十出头步入而立之年的中年人。然而,不论是之前刘英诉说的那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张四教,还是眼下张泰徵负荆请罪的这一幕,他都丝毫不敢小看对方。

要知道,张泰徵这一跪,并不仅仅是个人丢脸,而是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蒲州张氏对他服了软!

尽管张泰徵坑过自己好几回,但既然没有真正吃过亏,汪孚林对这位张家长子与其说是痛恨,不如说是觉得这家伙实在是悲情人物,因此在出门之后的片刻惊讶犹疑之后,他就立刻笑嘻嘻地走上前去,竟是仿佛全无芥蒂一般,把张泰徵给搀扶了起来,这才不解地问道:“张兄,你这负荆请罪实在是有些突然。我和令尊固然因为政见不同等等有些小龃龉,可你又不是他,用不着替父来请罪吧?”

张四教研究过汪孚林往日的行事风格,一贯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绝对不存在那些多余的仁慈之心。所以,在他看来,汪孚林看到昔日算计过自己的张泰徵俯伏在脚下,怎么都应该冷嘲热讽,出一出心头之气。可是,看到汪孚林这举动,又听到这话,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看了汪孚林。

这不是什么宽宏大量,而是汪孚林根本就看不上张泰徵赔礼道歉这种规格,没听他直接把帽子扣到了张四维头上?

也正因为如此,看到张泰徵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却是没有抵挡得住汪孚林那生拉硬拽,对着那张假笑的脸,竟是蠕动嘴唇说不出一句场面漂亮话来,张四教心中越发失望,只能上前拱手长揖。

“汪掌道,在下蒲州张氏,张四教。今日家兄早起去内阁时,曾经特意嘱咐我,务必对汪掌道解释清楚。收到松明山汪司马送给家兄的那封回信之后,家兄又惊又怒,反复查了好几天,最后质问大郎时,这才得知竟然是家门不幸,大郎因旧怨衔恨于你,于是冒了家兄之名写信去徽州。家兄闻听此事险些气晕过去,故而命我带着大郎来负荆请罪。此等不肖子弟,任凭汪掌道处置!”

笑眯眯地一只手扶着张泰徵的胳膊,汪孚林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张泰徵听了张四教这话之后,僵硬的身体竟是打起了哆嗦。他心中暗叹世家子弟看似落地就享受各种荣华富贵,可一样要承担责任,尤其是家族并不会无休止地一直提供庇护,一旦家族本身就面对危机,自己又犯了大错,那么被当成弃子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因此,他斜睨了张泰徵一眼,见其那毫无生气的脸上尽是绝望,他就笑了一声。

“原来之前那件事不是张阁老,而是张兄干的?咳,我都有些糊涂了。不过,过去的事情那就算过去了吧,我这个人也没那么小气,反正松明山汪氏也没有因为外人一封信就开宗祠对我喊打喊杀,那么处置张兄这种事就不用再提了,看他这样子最近没少受罪,就算冲着史家二位小姐和拙荆是交情最好的闺中手帕交这一点,我也不好对她们的表哥穷追不舍,张三老爷您说对不对?说实在的,张阁老和张三老爷不用让他负荆请罪这么过头的。”

说到这里,汪孚林看也不看面色微变的张四教,盯着张泰徵身上背着的货真价实没有去掉荆刺的荆条多瞅了几眼,随即就对身边跟出来的刘勃说道:“赶紧去找严妈妈,让她把这荆条小心解下来,顺便把刺挑了。想来张三老爷和张兄也不希望请个大夫过来,到时候外间满是胡说八道吧?”

第一次正面和汪孚林打交道,张四教此时此刻再一次把对汪孚林的评价提高了一个层次。他意识到汪孚林恐怕已经理解了他们叔侄此来的目的,否则不会给张泰徵这样留面子,更不会放过请外面的大夫围观这种局面的大好机会。想到冯保的东厂以及刘守有的锦衣卫恐怕都盯着这里,他只能再次长揖谢道:“汪掌道宽宏大量,实在是令人佩服。大郎从前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得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这种道理!”

当着我的面这样一个劲打击张泰徵,这么说蒲州张氏这算是彻底放弃张泰徵这个长房长孙了?

汪孚林心中一动,等到请了这两位不速之客进了门之后,他就没有继续对张泰徵表示亲近了,把人扔给刘勃以及赶出来的严妈妈。让后者去解下荆条,顺带把刺挑一挑,那是因为若让刘勃那几个大男人动手,张泰徵必定会发出杀猪似的嚎叫,回头今天这出负荆请罪还不知道要演变成什么。而严妈妈若是动起手来,准备工作那就妥帖多了,就算要让张泰徵吃点苦头,也肯定会先堵上这小子的嘴。

因此,汪孚林自然而然把关注的重点从张泰徵转到了张四教身上,笑容可掬地请了人去外书房。走在路上时,他和气度不凡的张四教谈笑风生,心里却不无恶意地想道,如果张四教知道昔日用完就扔如同扔一块抹布的流萤,也就是刘英就在他的府上,那么还能保持这风度翩翩的样子吗?

当然,他刚刚从严妈妈微微点头的表情中,就知道刘英那边肯定不会出现问题。严妈妈出来了,可内宅还有小北坐镇呢!再说,他也见过一些出身卑微的女人,如刘英这样心有定计的不多见,想来人是不会随随便便发疯的。

张四教跟着汪孚林踏入外书房,目光往四壁一扫,就发现藏书量竟然多过自己的预料,而且那些放置长轴以及画轴的卷缸竟然不止一个。若不是他早就完完整整打探过汪孚林的底细,知道汪孚林的父亲汪道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汪孚林货真价实是收拾烂摊子起步的,祖辈余荫根本相当于没有,他还以为走进了哪家世代书香门第的书房。因此,落座之后,等到有随从进来上茶之后,他就笑道:“汪掌道这书房果然书卷气十足。”

“都是撑场面的。”汪孚林轻松地笑道,“这些书里大部分都是各位前辈老大人送给我的。除了已故谭襄敏公,陈简肃公,还有致仕回乡的殷司徒。”

不就是谭纶,陈瓒,还有殷正茂吗?

张四教在心里回味着这三个名字,心想谭纶是汪道昆的好友兼老上司,殷正茂是汪道昆的同乡,但如果只是这一层关系,那两位都未必会对汪孚林另眼看待,就好比张居正对汪孚林远比对汪道昆要信赖重用。至于陈瓒,那就更别提了,不过是上司下属的寻常往来,却在告病致仕回乡时,还会把自己珍藏的书送了不少给汪孚林,这对于陈瓒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因此,明知道汪孚林对自己说这些,是为了加重自己的心理负担,张四教还是不得不诚恳地说道:“汪掌道,先前家兄以及舅父和松明山汪司马,还有你,都有不少误会……不,应该说是争斗,但如今舅父已经告老致仕,家兄也已经老而多病,所以,借着大郎负荆请罪,我希望代表舅父和家兄,和汪掌道冰释前嫌。”

此话一出,饶是之前汪孚林一直在思量张四教干嘛带着张泰徵做出如此高姿态来,他也不禁呆了一呆。

张四维要和他谈和?他耳朵没问题吧,没有听错吧?开什么玩笑,他就算肯答应,张四维能相信吗?

PS:疯了,才到家……参见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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