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九轻轻拍了拍西顾的肩，给了她一个明亮如星的眼神。
西顾抿着嘴轻轻一笑，刚才的憋屈和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周嬷嬷捂着腰艰难地翻了个身，指着三人气急败坏：“你！你们竟敢动手打我，等着吧，没有我点头，你们这辈子都休想从掖庭走出去！”
放完狠话后，周嬷嬷落荒而逃。
陆卿九肯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为她出气，不让她再受憋屈，从这一点来看西顾是很感激的。
可是一想到刚才的事情得罪了周嬷嬷，让本来就举步维艰的他们，现在处境更是寸步难行，西顾便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陆姑娘，我们开罪了她，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陆卿九笑意微微地凝视着她，眼底像有无数揉碎了的星光，璀璨夺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并不会因为我们打了一个恶奴而有所改变。秋月，你来跟西顾说说，你刚才看到的事。”
秋月稍稍放松了点下来，稳定了下心神。
“我刚才去找周嬷嬷的时候，碰到了昨夜来帮我们清洗龚桶的那几个老宫女。”
“为何？”西顾不明白秋月想说什么，直白的问。
“她们死了。”
“死相很凄惨。生前被拔了舌头和指甲，剜了眼睛，手脚被尽数砍去剁了喂狗，身体剩余的部分被装在坛子里做成人彘。那坛子里都是毒虫蛇蚁，她们的脸上爬满了细细密密的蜈蚣和蜘蛛，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据说死前还被容妃养的一群野狗给糟......蹋过......”
刚才已经将这事儿跟小姐说了一遍，现在是说第二遍，所以秋月的神色稍微平静了一些，但眼底仍然害怕、恐惧。
她是亲眼看见那些人彘从她眼前被抬走的，她们沟壑纵横的脸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蛇虫鼠蚁，场面触目惊心。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女人！”西顾蹙紧眉头，光是想想那场景都觉得渗人。
“就是因为那些老宫女帮了我们，所以才遭此下场吗？”西顾问。
陆卿九点点头：“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到九族，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西顾已经无语到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是帮她们清洗了一下恭桶，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杀人泄愤吗？
“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陆卿九思考良久后斟酌着说。
“我总觉得这位容妃娘娘，是我们认识的某一个人。”
“是我们认识的人！”秋月和西顾双双惊呼出声。
“天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恐怖了吧！”好不容易从人彘的恐惧中挣脱，听小姐这么一说，秋月顿时脸色煞白，神情恍惚。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认识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人，秋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确切吗？”西顾问。
陆卿九不确定地摇摇头：“只是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她不能十分确切的肯定容妃一定是她们认识的人。但陆卿九的直觉一向很准，准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