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义成有意将自己的嫡孙女嫁与赵桓,那这么说来,面前坐着的这位就是自己未来的岳父?
赵桓仔细斟酌了一番继续道:“之前冯公亦提过此事,只是小王当时不识好歹,拂了冯公的好意,如今想来追悔莫及!”
冯国栋点点头,他听父亲提起过赵桓,向岭南百姓传授种痘法,可称得上仁德。又在邕州训练了一批亲卫,锻体之术由得父亲赏识,一些技巧已经在自家军中推广开来。
只是一想到这位皇子竟和自己的幼弟起了冲突,还是在青楼那种地方,冯国栋不由得微微皱眉,道:“此事在下不能做主,还请殿下在国公府上稍住几日,我马上派人去通知大人。待到大人回府,再行商议。”
“也好,”赵桓起身拱手致谢,接着跟随冯府的下人来到了给他们备好的下榻处。
到了晚上,冯国栋设下宴席,请赵桓入座,接着将自己的兄弟全部唤来拜见赵桓,不得不说,冯义成的确有本事,光是儿子,就足有十三人之多,这还没算夭折的和女儿家。其中,赵桓还见到少了左臂的冯宝,他见到赵桓明显是一愣,但还是强忍着不适,行了一礼。
冯义成子嗣众多,不过嫡出的算上冯国栋却只有三人,嫡孙女更是只有一个。
兄弟三个在席间作陪,其他庶出的儿子拜见后便纷纷告辞,让他们作陪就是折辱赵桓了。
作陪的冯氏三兄弟也都是不凡,老大冯国栋自小便被当做世子培养,谈吐不凡,一举一动极为有涵养。
老二冯国梁则是一个黑脸军汉,对于赵桓没什么兴趣,倒是对他身后的何健颇感兴趣,席间没少要提出切磋,让老大极为难做。
老三冯国才兼具两位哥哥的特点,行事礼节样样不缺,看着像个文人,但下盘极稳,也是一个在军中打过滚的人。
不过赵桓心中有杂念,与冯氏三兄弟也交流不深,宴席上的山珍海味更是味同嚼蜡,勉强吃了几口后,冯国栋也见赵桓兴致不佳,想着兴许是赶路疲惫,便提议先让赵桓歇息。
赵桓从善如流,这几日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一次总算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第二日冯义成还是没回来,冯国栋便提议带他在广州城中游玩,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赵桓也想见识一番,就随着冯国栋在城中游玩。
广州因为靠海,有着众多良港,商业贸易极为繁荣,让赵桓甚是羡慕。难怪冯义成名义上是岭南道行军总管,却把治所设在广州。
这么一对比下来,自己的邕州好似乡下的破落茅屋,完全不上档次。
看着繁荣的商铺,赵桓亦在思考自己在邕州该如何创造收入,从本地富商手里半哄半骗弄来的两万两白银马上见底了,赵桓本人生活简朴,除去王府日常开销基本都花在了那八百人的训练上。
像是穿越同行必备的吸金神器香水等物,赵桓倒是知道如何制作,但在邕州却并没有制造,主要还是没必要。像香水这种物品属于奢侈品,赵桓刚来邕州时,天花还在肆虐,百姓都成穷鬼了,哪里消费的起?不过如今见到了富庶的广州,倒是让赵桓起了心思。
“殿下,殿下?”见赵桓失神,冯国栋急忙出声,“殿下,制成这道菜的鱼是渔民今早打捞上来的,名为海龙,肉质极为鲜美,不可不尝!”
“是吗?”赵桓回过神来,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嘴中,果然如他所言,肉质紧实,鲜美无比。
“来来来,殿下这是这家鸿运楼珍藏二十年以上的佳酿,我敬殿下一杯!”
看着冯国栋跃跃欲试的模样,这是想试试自己的酒量了,赵桓可不惧他,二人对饮了一杯接着一杯,连着喝了一个时辰,冯国栋才一脸不甘之色说了句“海量!”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照顾好你家世子,本王出去醒醒酒,”赵桓起身对越国公府上的下人说道。
一路闲逛,赵桓和何健来到了人头涌动的码头,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此停泊,无数力工扛着大包来回奔波。
“唉,要是本王也有这么一支船队就好了,”赵桓的语气中满是羡慕。
“殿下,这样一艘船,恐怕不便宜吧?”何健问道。
“是啊,哪怕是小一点的船只,少说也要上千两银子。”
何健咂舌,盯着码头上整齐排列的船只,只觉得是一只只浮在水面上的银山。
赵桓一脚踹飞了脚下碍眼的石子,长叹一声,“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兄台何处此言!”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赵桓回头一看,却是一名身着青色衣衫,手里摇着扇子的青年在说话,身后还跟着一位侍女。
“我观兄台不过弱冠之龄,尚是年富力强之时,何苦在此为些许铜臭发愁?”
“你是?”赵桓盯着青年,只觉得他有些奇葩,看着身高肩宽,再看腰肢,和明显被束缚的胸部,明显是一名女子女扮男装。
“在下顾望秋,五湖商会在岭南的掌柜,这码头上大大小小的船只皆是我五湖商会所有。”
“在下何健,”赵桓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名,而是借用了侍卫之名,“不曾想顾公子竟是五湖商会的人。”
五湖商会是一个遍布天下的商业组织,势力庞大,在各国均有分会,财力富可敌国。其总会位于齐国,相传与齐国皇室联系紧密,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在这个商人地位不高的时代,能做得如此之大,肯定少不了有人照拂。
五湖商会不仅规模庞大,每年的营收更是能负担起一国的开销,更为可怕的是其人脉,就连由游牧民族建立的魏国也对其十分礼遇,还有远在西域和草原的小国部落,更是将五湖商会的人奉为上宾。
“商贾而已,让何兄见笑了,”顾望秋笑道。
“哪里,说起来在下也是一介商贾,在邕州略有家资,这是第一场来广州,却见自己辛苦攒来的家业在此不值一提,因而有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