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闻言也是十分感动,这些珠户平日里受尽压迫,自己只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些微不足道的好处,却引得这些人拍马效劳,若是张生平日少几分横行霸道,或许落不得今日这个下场。
“不劳诸位,本王的确有意减产合浦珠,以后我们采集,要科学、合理、高效,不要搞竭泽而渔,要可持续发展!”
赵桓说的云里雾里,让这些文化不高的采珠女一阵头疼,不过最后一句不搞竭泽而渔却是听懂了,红日拍着胸脯道,“请殿下放心,俺们一定按照殿下说的来!”
“好!”赵桓点点头,又指着张生无头的尸身说道,“此人虽在合浦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但却仍有几分价值。就将他的尸身投入大海,之前在他的命令下大肆捕捞,如今用他的血肉喂养珠贝,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张生的尸身在被投下大海的那一瞬间,一个大浪袭来,将尸体卷的无影无踪,看来龙王爷对于这份祭品十分满意。
更让赵桓惊喜的是,张生一个监管采珠的小官,家里竟抄出了万两白银,对于目前急需钱财的赵桓来说,无异于意外之喜。
当然他并没有全部吞下,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一部分交给合浦县,一部分派人送回了邕州,剩下的则用来盖一座学堂。
“以后合浦十五岁以下的孩童,不论出身高低,都可以在学堂中免费学习!”赵桓简短的话语又引起一阵欢呼,咸苦的海风并没有阻挡人们的热情,纷纷载歌载舞。
赵桓面对一望无际的海面,顿时灵光一闪,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邕州可是又靠山又靠水,自己能为钱财发愁,实属不该。
他扭头唤来魏明问道,“魏县令,这周围可有盐场?”
“盐场?有的,殿下若是想去,下官在前面带路!”
“请!”
而一旁正盯着采珠女流口水的刘知远和何健也整理了一番,马上跟了过来,不多时,远处升起了渺渺炊烟,盐场到了。
来来往往许多盐丁抱着柴薪进去,赵桓不解的问道,“他们这是作甚?”
“殿下,烧柴煮盐呐,不把海水熬干,哪里来的盐啊,”魏明解释道。
上一世赵桓生在在沿海,记得制盐是靠风吹日晒,而不是烈火烹煮,这样制盐成本太高,而且规模不大,产出的质量也是难以言说。
赵桓在王府见过,一种淡黄色的晶块,平日里后厨就是用这个做菜调味,他知道后顿感一阵恶寒,思索着上一世学过的蒸馏技术,将这些黄色晶块变成了可以接受的雪白食盐。
盐是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不食盐,人就会脱发无力,最后甚至连刀都握不住,对于赵桓来说这可是门暴利行业,若是不插上一脚,实在对不起自己。
刘知远自然能看出赵桓的心思,小声说道,“殿下,这盐铁可是朝廷专营呐,万一上面怪罪下来......”
“忘了本王方才在县衙说的话了么?”赵桓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指挥着盐丁圈出一片平坦的土地来,接着引入海水。
忙活完,魏明擦了擦汗水问道,“殿下,真的管用吗?”
赵桓心里也是没底,这个方法也仅是他道听途说,没有实践过,但能传承到后世,肯定有几分道理。
“放心,肯定管用!”
接下来几天,赵桓就住在了合浦县,百无聊赖的他翻阅了一番积攒下来的卷宗,其中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杀人越货的无头公案,大多是邻里纠纷和兄弟争产。
“唉,果然放在哪个时代,争夺家产,都是一个令人头疼话题,”赵桓挑出一份卷宗,让魏明将当事人唤来县衙,准备审一审积年旧案。
卷宗上写着,一名姓张的屠户死后将财产分给了两个儿子,可两个儿子都觉得父亲偏心,给对方的财产更多,因此一直争吵不休。就是县令这种父母官,对这种案件也是十分头疼。
很快,两个姓张的男子被带到了县衙,本该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却好似见到了生死仇人,一入公堂便互相指责,吵嚷不休。
“大胆,咆哮公堂,一人先打五个大板!”赵桓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打完板子后,二人果然老实了许多,只是眼中对彼此的怨恨,却仍未熄灭。
“咳咳,张二狗,你说你父亲在分家产的时候,多给了你弟弟两亩良田,是不是?”
“是咯!青天大老爷,俺爹自幼疼爱俺这个弟弟,临死了还不忘拉着他的手说悄声话!”张二狗说道。
“胡扯!”张二狗的弟弟张三狗急忙道,“俺爹平日最看重俺这个大哥,不然怎么会将肉铺分给了他!”
二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是十分不服气,赵桓轻笑两声,道,“既然你们都不满意,本王有个好办法。”
“张二狗,你把你的肉脯给你弟弟,张三狗,你把你那几亩良田给你哥。这样交换遗产,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思索良久后竟然都同意了赵桓的判决。
一旁的魏明扯了扯刘知远的衣角道,“刘知州,殿下的做法似乎不合我大周律吧?”
“你管他呢?你看这兄弟二人,不都挺满意的?”刘知远撇撇嘴说道。
正当赵桓转身离去时,何健突然从外面闯了进来,拱手道,“殿下,盐场那边有动静了!”
这几日老天十分给面子,都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头,赵桓赶到盐场时,之前被他圈出,灌满海水的地面,已经变成了白花花的盐块。
“成了!”赵桓心中一阵窃喜,此时的盐块还属于粗盐,但比起之前那种黄不拉几的的盐块来说,强上百倍不止了。
最主要的是,此法成本极低,只需将海水灌入地势平坦的地方,然后风吹日晒即可,不似赵桓之前看到的煮盐法,成本高不说,产量和质量都不如晒盐。
“殿下真是才高八斗,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刘知远看着白花花的盐块,仿佛看到的是闪着光芒的银子,不知不觉留下了口水。
“成何体统,擦擦你的口水!”赵桓瞪了一眼刘知远,是谁之前说盐铁是朝廷专营,外人不得插手么?
正当赵桓同魏明讲解晒盐事宜时,一名盐丁捧着一盆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去,赵桓眼尖,当即喊住那名盐丁。
“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