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出身于大户人家的稳婆,说起话来也是文绉绉的。稳婆是冯媛从国公府带来的,前些日子冯夫人造访王府时发现府上下人不多,生怕女儿受到委屈的冯夫人于是大手一挥,送来了不少下人。
“大人呢?大人没事吧?”赵桓焦急地问道。
“殿下且安心,母女平安!”稳婆喜滋滋地回道。
赵桓点点头,他不在乎是弄瓦还是弄璋,只要是自己骨肉都是宝贝。他从怀里取出一把碎银塞到稳婆手里,赵桓打赏向来是朴实无华,从来不整什么玉佩珠宝一类,只有白花花的银子,不仅自己爽,受赏的人也开心。
“待会还有赏赐,去问王妃要!”赵桓说罢便要冲进产房。
自从冯媛来了之后,王府支出便交到了她手上,赵桓是一概不问的。但稳婆还是伸手拦住了赵桓道,“诶殿下,男子还是不要入产房为好,会沾上晦气。而且夫人刚生产完,屋里皆是污秽,污了殿下的眼就不好了!”
“哪来这么多废话!”
赵桓却不在乎这些,径直闯了进去。后世还有男子专门去体验分娩的痛苦呢,也不见得沾上了什么晦气。
产房内,三名稳婆正在忙前忙后收拾着因为生产而产生的污秽,一见赵桓闯了进来,三人先是一愣,而后行了一礼匆忙退出产房。
弄玉躺在床榻上,她面色苍白,枕头和被褥都被她流出的虚汗湿透了,但见到赵桓还是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殿下......”
“嘘,别说话,好好休息!”
弄玉虽虚弱,但说话还算中气有力,赵桓也是松了口气,转而看向了弄玉枕边的襁褓,里面正静静躺着一个刚刚出世的小生命。
赵桓深吸一口气,屋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明明不好闻,但赵桓却觉得十分亲切。
他轻手轻脚地将襁褓抱起,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本来安静酣睡的婴儿突然大哭起来,让赵桓好一阵手忙脚乱。
“殿下,你的动作......硌到她了!”弄玉不满地翻了个白眼,而后强撑着身子从赵桓手里接过襁褓,轻轻摇晃起来。
也不知弄玉手中是有什么魔力,总之方才还在赵桓怀里哭闹的婴儿来到弄玉怀里,立马就止住了哭声,自家闺女如此不给面子,可是让赵桓闹了个大脸红。
此时柳贵妃和冯媛也进了产房,对于这个新降世的小生命,二人也抱着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冯媛,抱着襁褓爱不释手。赵桓见状也是微微一笑,悄悄退出了产房,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给她们三人。
虽然这个孩子并没有如柳贵妃的意,是个男孩,但赵桓却对此十分满足。若真是个男孩,将来长子不是嫡子,可有够头疼的。
这时三德子来报,说刘知远提着礼物来了,赵桓连忙请他进来,这家伙也不是故意做作还是真的如此,总之形象十分不堪,脸上挂着饭粒不说,鞋还跑丢了一只,但手上大包小包的礼品却是一样没丢。
“听闻殿下喜得千金,下官连饭都没吃完就来了!”刘知远喘着粗气道,对他这肥胖的身躯来说,这一路小跑可是要了他老命了。
“哈,那正好,方才本王刚让后厨生火做饭,老刘你不介意的话就在王府吃完再走!”赵桓笑道。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咯!”
见刘知远答应的这么痛快,赵桓估计是有事找他,正巧他也有事想和刘知远说。不多时,后厨做好饭菜端了上来,二人一边吃着,一边闲扯了几句后,刘知远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殿下,您要求在归化县设立征南行营一事,下官已经去信柴令西了,想必用不了多久,柴令西就能办妥。”
“嗯,柴令西的本事本王是知道的,想必他能办好。”赵桓点点头。
“下官还有一事,之前与柴令西商量过,”刘知远想了想继续道,“那便是在群山设立州县一事,如今群山蛮部皆臣服于殿下,不如趁机设立州县,加强对此地的统治。”
“在群山设立州县......”赵桓不是没有考虑过此事,但群山臣服时日不长,贸然设立州县可能会引起反弹。
“这事先不急,待此次征讨安南结束后再行商议!”赵桓道。
“下官明白了!”
“诶对了,老刘,此次征安南,本王想任命你在后方负责大军粮草,能做到吗?”
刘知远显然没想到赵桓会任命他负责大军粮草,顿时小眼一亮,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若是殿下看得上下官,下官自当效死命!”
“嗨,又不是让你上阵打仗,什么死不死的,少说这种话,晦气!”赵桓撇撇嘴道,“对了,这段时间你帮本王找些材料,都是将来战阵上能用到的.......”
二人又聊了半个时辰,刘知远自觉天色已晚,便主动起身告辞,赵桓将他送出王府,便转身又回了产房去看望弄玉,待到弄玉彻底睡下后,赵桓才轻手轻脚回了卧房。
卧房里,冯媛坐在床边,赵桓明显感觉到他兴致不佳,于是笑道,“怎么,看弄玉有了孩儿,吃味了?”
“哪有!”冯媛声音高了几分,“只是觉得有些不公平罢了!”
“怎么不公平了?”
“弄玉姐说你和她同房不过几次,就怀上了孩儿,可咱俩......我不管,姑姑和娘娘可是下了死命令,今晚你必须......总之再来一个!”
说着说着,冯媛逐渐没了声音,赵桓却是大囧,“再来一个?不是,我才刚回来多久,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那我不管!”
冯媛说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反手将赵桓锁在了床上,骑在了他身上。
她这般动作却勾起了赵桓之前在商船上惨痛的回忆,“你先等等,本王再也不想被人压在身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