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的矿坑柴令西自然是知道的,为了满足赵桓铁器的需求,木森将战败的部族青壮全部安排去挖矿,为此不知死了多少人,矿坑下的累累白骨犹如地狱,让人见之落泪。
“下官明白!”柴令西大喜,之前他手头仅有两千兵力,威慑蛮部还算够用,但若是逼急了让蛮部团结起来,这两千人可就不够看了。
“告诉这些蛮部,现在和过去不同了,只有顺应本王,顺应大周的统治,他们的部族才能安稳长久,永盛不衰!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问问他们是否还记得蒙舍龙!”
“下官一定将殿下话带到!”
赵桓点头,目光投向柴令西,“老柴啊,以你的本事却待在滇州这小地方实在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能为殿下和大周做事,在哪里都不委屈!”
赵桓很满意柴令西的觉悟,点头道,“这样吧,待到滇州能稳定产出铜矿后,你选一个能接任你位子的人,然后本王调你入应天,进朝廷中书为本王做事!”
虽说有画饼的意思在,但赵桓的信用还算良好,柴令西闻言自然感激涕零,他明白若是身后无人,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这辈子恐怕也进不了朝廷内部做事。
“臣,叩谢殿下!”
见柴令西换了称谓,赵桓十分满意,“起来吧,中书也是有一大堆的烦心事,本王对你可是翘首以盼呐!”
“臣定不负殿下所托!”柴令西并未起身,反倒又猛磕了几个头。
“对了,这批铜料要随本王在邕州乘船一道回应天,但后面的可不能走这条路了。”
“邕州?殿下还要去邕州?”柴令西有些不解。
“王妃还在邕州,本王先去交州看看木森和张香儿,顺道回邕州接王妃回应天。”
柴令西“哦”了一声,接着问道,“既然不走邕州海路,那殿下打算走哪儿?”
“开采出的铜料先运往蜀地,然后运送至江陵,乘船顺着大江一路到应天,”赵桓给出了自己的路线,“这条路线沿途都是本王的人,不会出什么岔子,你只管运到蜀地便可!”
虽不解赵桓此举是何意,但柴令西还是躬身领命。
“好了,别紧绷着了,本王命人准备了一桌宴席,一会儿记得过去赴宴!”
......
夜晚的卫氏大宅内,赵桓正和卫岳说着什么。
“铜矿是我大周命脉所在,将来有矿料运到蜀地时,切记一切为其开路,不得有任何人阻拦,否则格杀勿论!”
卫岳颇为头疼,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既然如此重要,殿下为何选择绕一大圈走蜀地,而不是从邕州直接上船走水路呢?”
“呵呵,因为海面上的通路都是冯氏掌控的,”赵桓轻笑两声,“铜乃国家重器,除了朝廷,谁碰本王就杀谁。冯氏在本王起事时助力甚多,本王也不愿被人说是过河拆桥之辈,因此这件事就不让冯氏掺和了,以免惹火上身!”
“可是蜀地刚刚平息动乱,殿下还要萧将军撤回应天,没有驻军,想要铜料安然通过恐怕有些难!”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赵桓笑道。
卫岳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叹息一声,让她去处理这些事就好似让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去绣花一般,憋屈的难受。
赵桓知道卫岳有难处,安慰道,“卫靖父子已经授首,本王又免了半年蜀地的赋税,再说了蜀地有你这位大圣人治理肯定很快就能恢复过去的平静。”
“唉,记得过去看见建宁郡王处理起这些事务来得心应手,怎么到了我这里只能发愁呢!”卫岳手里拿着几张图册叫苦道,“还不如在战阵上杀敌来的痛快!”
“你现在身份可不一般了,哪能亲自上阵?”赵桓笑着走到卫岳前,拉住她的手道,“夜深了,娘子何不休息?”
卫岳还是有些不太适应,羞红着脸道,“昨晚不是刚刚......”
“医者不是都说了吗,这几日是你最好的机会,一次两次可不够啊,怎么着也得七八次吧,那样才保险!”
“七,七八次?”卫岳有些发懵,想到昨晚窘态腿还有些发软,但抬头便迎上了赵桓炽热的眼神,“罢了......都依你!”
......
转眼一夜便过去了,清晨时分赵桓与随行的十余人再度踏上行程。
“殿下,去交州就带这么点儿人真的够用吗?”萧明远在有些担忧道。
“这有什么,交州滇州都是本王的打下来的,自然有人接应。”赵桓笑道,目光却看向城头亭亭而立的卫岳,虽被他折腾了一夜,但卫岳还是强撑着身子来为赵桓送别。
“走了,萧将军!咱们应天再见!”赵桓一挥手扬起马鞭,胯下的“追星”长啸一声,带着赵桓驶向前方。
再次来到交州,曾经作为大越国门户的文州等地已经不见战火的踪迹,至于为何也很简单。赵桓下令,在交州不允许有一座城池存在,因此曾经几丈高的城墙全被拆毁,只留下一片平原。
升龙府,现在该叫河内了,在河内近郊的富良江因为上游带来的泥沙使得河两岸沃野千里,现在都种上了一排排甘蔗,随处可见有人穿梭在甘蔗林中忙碌。
“看来木森很听话啊,竟然栽种了这么多甘蔗,走过去瞧瞧!”赵桓看着栽种极为齐整的甘蔗林极为欣喜,带着众人上前仔细查看。
何健倒是会来事,毫不客气地拿刀削了几根甘蔗给赵桓尝尝。
“来,大家都尝尝,还有姚先生也是,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怎么样跟着本王没让你吃亏吧?”
姚长卿接过甘蔗,眼里满是震惊,自从他随赵桓踏足交州以来嘴就没怎么合上,毕竟这些地方过去除了行商没几人会来,一路所见所闻让他大长见识。
“的确如殿下所言,”姚长卿老老实实答道。
正在几人吃甘蔗吃得正欢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操着字正腔圆的汉话骂道,“哪里来的小贼,敢来俺家偷吃,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