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还敢威胁朝廷,赵桓十分佩服觉远,或者说佛门的底气,他挑了挑眉,一脸玩味的笑容,“是吗,本王听闻佛门高僧在死后会有舍利子,那就请觉远大师让本王开开眼界吧,正巧本王的母后想要一份佛家珍宝,本王也想尽尽孝心,就请觉远大师帮一帮吧!”
觉远没想到赵桓有恃无恐,正要盘腿席地而坐,准备圆寂时,青云道长突然说道,“我道门,愿意接受殿下所有条件!”
本该是同一战线的青云道长突然反水,让觉远措手不及。而赵桓却满意地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日后,大周地界的道门都将以青云道长为马首是瞻!”
道门在争夺信徒方面本就不如佛门,鹤云观比起香火鼎盛的同泰寺可谓是门可罗雀,再加上前几任统治者的打压,道门早已青黄不接,想要对抗赵桓只有死路一条。
因此青云道长选择了彻底服从赵桓,而赵桓也将扶持他成为道门领袖,要知道佛道两家一直不是铁板一块,内部有激烈的教派争斗。
而觉远和青云道长因为是这才佛道之争的导火索,才被推举出来,要知道佛门道门都有比他们两位资历老,辈分高的前辈,但现在赵桓直接表明会支持青云道长成为道门领袖,无疑是一枚极为诱人的果实。
“不错,那觉远大师你呢?考虑的如何了,是在此圆寂呢,还是让本王帮你成为佛门领袖?”赵桓看向觉远,一脸坏笑。
觉远本就是一时气血上涌,现在冷静下来哪有求死的心,只能唯唯诺诺道,“贫僧和青云道长一样,愿意接受殿下的好意!”
“懂事儿!”赵桓一脸亲切的笑容,伸出手臂一左一右将觉远和青云道长拦住,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瞧瞧吧,本王给二位还准备了好礼!”
说罢,整整十八名身着各色僧衣和道袍青年登上高台,他们好似经过排练一般,根据僧袍道袍站成两队,同时根据衣服上的颜色整齐排列。
“二位且看,这是本王花费了大功夫设计出来的新式僧袍道袍,有了度牒后,朝廷还会友情赠送一套衣衫,怎么样,够实惠吧?”
“额......”觉远和青云道长自然不会缺少这一件衣衫,“殿下,这衣服的颜色究竟是何意思?”
“问到点子上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再加白色和玄色,九种颜色正好凑齐大极之数!”
九在古时寓意深刻,道门和本土化的佛门也十分推崇,故此觉远和青云道长皆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而这颜色,正好是区分诸位高低的。正如本王的朝廷,有低品官吏,也有一品大员,今后佛门和道门亦是如此!白色为最第一等,赐予刚入空门的沙弥或是道童,往上是黄色而后是绿、蓝、青、紫、橙、赤、黑!”
“至于二位,本王会赐下赤色袍服,对应朝中三品大员,二位以为如何?”
觉远和青云道长叹了口气,方才已经说了无条件接受,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点头称是。
“唉,其中有些颜色可不好弄,本王和工部的几位工匠实验了好几天,才弄出相应的颜色,二位可要珍稀啊!”
觉远晃晃脑袋道,“敢问殿下还有别的要求么,若是只有这些,贫僧就先告退回去安抚僧众才是。”
“别急,本王还没说完。日后佛寺道观,不得私自为百姓出家剃度,想要出家先要经过当地州县官员许可,经朝廷审批,发放度牒后才能准许出家!”
“一切如殿下所愿!”二人不敢反驳,只能应许下来。
“还有,佛寺道观不经朝廷批准,不得私自建立,而且若是想建立寺庙道观吸引信徒,必须至少有身着紫衣的僧人或是道士坐镇,以及一位五品以上官员许可,才能建立!”
“至于现在已经在建的佛寺道观必须拆除,否则莫要怪本王麾下将士不讲情面!”
“我等没有异议!”觉远和青云道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浓浓地无奈,佛寺道观不仅能吸引信徒借此敛财,还能靠此圈地拥有大量土地田产,但现在因为赵桓一句话,这些都成了泡影。
不过觉远和青云道长对此勉强能够接受,毕竟他们名下也只有同泰寺和鹤云观,其他的佛寺道观与他们牵扯不深,反正死的是道友又不是他们自己。
“还有,觉远大师,你们同泰寺放贷的业务也该停了吧,还有依附于你们同泰寺内的僧众百姓,这一次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械斗,还打死朝廷的侯爷,既然这么喜欢舞刀弄枪,不如从军为国效力如何?”
“一切如殿下所愿!”觉远面露苦涩,心里更是如滴血一般。
那些僧众倒是无所谓,但放债是同泰寺收入的大头,几乎可以占到佛寺八成以上的收入,至于放贷的对象则是普通百姓。
对于百姓来说,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日子不是寒冷的冬季,恰恰是万物复苏的春天。这个时候,经过一个冬天的消耗,百姓家中的余料早已耗尽,而偏偏这个时候又是农忙季节,很多百姓在这个时候入不敷出,为了能渡过难关,不得不向佛寺借贷渡过难关。
佛寺最开始的确是有帮助百姓的意思,但经过多年发展早已变了味,逐渐成了盘剥百姓的手段。而欠下债务的百姓要在秋季用田地的产出来偿还债务,而到了冬季或是来年春天,因为产出大都还了佛寺债务,不得不再向佛寺借贷,逐渐沦为了佛寺的奴隶。
而那些僧人,对着来进献香火的信徒是慈眉目善,但对于这些欠下债务,依附他们生存的百姓,比之佛经里写的最恐怖的恶鬼还要凶恶。
以至于这些百姓不得不用名下田产来抵消债务,而有田产的终归是少数,大部分都是无地农民,成了佛寺不要钱的生产工具。
甚至一些百姓为了求得耕种佛寺名下一块产出上好的田地,不惜让自己的婆娘女儿委身侍奉僧人。
至于那严苛的寺规戒律,早已成为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