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殿下奇兵啊,还真是没想到!”
潼关外大势已定,齐军被突然杀来的大周大军打了个措不及手,慌乱的留下一地甲胄兵器逃跑。接下来唯一的麻烦便是打扫战场,收拾齐军遗留的武器甲胄了。
“呵呵,没想到吧。”赵桓看着城下愈来愈近的萧明远,忍不住笑了起来。
最开始他和萧明远商议好了兵分两路,赵桓领四万人与齐军会师,而萧明远则领六万大军直取重镇襄阳,而襄阳的战事还算顺利,在拿下襄阳后,萧明远等待应天派人接手此城,随后率领大军前来潼关支援赵桓,为的就是在此刻给齐军致命一击。
“殿下料到了齐军会背誓,主动来攻我大周?”冯义成面色有些奇怪地看着赵桓,要知道玉璧和潼关虽然距离不远,但往来也有好几天的路程,难不成赵桓能掐会算,早已料到了此事?
“哈哈,冯公多虑了,本王可没这本事,只是......还记得五湖商会的顾小姐么?她不是逃到了我大周么,她过去在齐国可是与当今齐帝从小吃一个人的奶,一起长大的,对其脾性知根知底,因此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也就不难猜了。”
“而且啊冯公,你且想想看,齐国为了灭魏,国中动员百万之众,几年积蓄挥霍一空,然而胜利之后,最为甜美的果实——长安,却被本王轻易夺走,齐国耗尽民力物力,只得到了个已经丧失战略价值的玉璧城,本王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咽下这口气,定然会翻脸不认人。”
“说的倒也是......”冯义成仔细换位思考了一番,要是他定然也不肯就此罢休。
正说着,萧明远的大军已经撤了回来,萧明远本人也登上城头,前来拜见赵桓。
“吴王殿下,末将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哈哈,冯公你瞧,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赵桓哈哈一笑,“萧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
萧明远又朝着冯义成一拜,接着继续道,“方才末将麾下部众追杀齐军十余里,怕齐军有埋伏不敢深追。不过仍斩获首级两千,缴获齐军军旗二十八面,甲胄武器,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本就是一场追击战,斩首不多也在赵桓意料之中,不过那些粮草和军械可就真是意外之喜了。虽然大周也能自产武器,但有一点说的好,还得敌人的东西更香。
赵桓点点头,萧明远的到来,让他手里现在足有十万大军,缺兵少将的短处已经不复存在,“很好,留下两万士兵镇守潼关,以防齐人不自量力再来袭扰。剩下的,随本王入关中,进驻长安!”
......
长安内,此刻长安周边仍不安宁,一些不愿接受魏国已经灭亡的士卒聚集成群,不断袭扰着长安,还有四处蜂拥而起的匪盗也想着在魏国这个巨人尸体上分得一杯羹。
郭兴泰本部只有四万人,想要守住长安都有些勉强,更何况他还要留出相当一部分的兵力和注意力着眼于城内,包括救治百姓,处理被烧毁的废墟。他一个在战阵搏命的将军,此刻却不得不处理起政事,对郭兴泰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过去他也曾在江陵有过差事,不过那时手下有幕僚相助,很多杂事用不到请教他。但现在处在军伍中,放眼望去基本上全都大字不认几个,能简单写信的郭兴泰无异就是文曲星下凡了。
虽然赫连石夸也有两万人马助阵,可他手下的人大都无组织无纪律,指望他们帮郭兴泰维稳,郭兴泰是不指望了,只求他们别闹事就好。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约莫过了半个月,赵桓率领大军终于是赶到了长安,解除了郭兴泰的痛苦。
“殿下,您可算是来了!”郭兴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这些日子可是将他折磨的不轻。
“诶郭将军,明明打了胜仗,你还立下不世之功,怎么搞这副女儿家姿态!”赵桓扶起郭兴泰,语气略带责备道。
“俺这些日被长安的庶务折磨的食不下咽,睡不安歇。幸好殿下及时赶到,这才解了俺的痛苦,殿下你说俺能不开心么?”
看着长安府衙内堆积如山的文书,赵桓也颇为头疼,他随意拿起一张看了看,大概也就是家长里短,芝麻绿豆般大小的事,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俺虽然替殿下打下了长安城,但城里到现在还没能恢复秩序,实在是不应该,请殿下责罚!”郭兴泰说着说着,一抱拳竟直接跪倒在赵桓面前。
“这是作甚,快起来!”赵桓似乎也琢磨出味道了,郭兴泰岂是这般软弱之人?那日他可是奉自己命令,屠杀了长安城内劫掠的数万河西人,那时可不见他流了一滴眼泪,怎么今日却被几件破事给愁的哭了出来。
仔细想想赵桓也了然,估计是手下人出的馊主意,郭兴泰攻破魏都长安,立下不世之功,这功劳之大,就连赵桓都不曾有过,有功高震主之嫌。
虽然赵桓自起事以来,并未有过卸磨杀驴的事情,但难免不会再让郭兴泰上阵领兵,若是再立下功劳,岂不是赏无可赏?
因此说不定赵桓会将其雪藏,留在应天当一个吉祥物一般的人物,这对一个在战场上搏命的将军来说,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想到这儿,赵桓也明白了郭兴泰的顾虑,他扶起郭兴泰道,“放心郭将军,仗以后还有得打。就拿关中来说,魏人余孽未清,仍需你和萧将军在此镇守。而且我大周接手了魏国的地盘,自然而然与北方草原接壤,本王听闻那里的人可不怎么友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