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会被邺城守军,曾经同一阵线的同胞毫不留情射死,而若是不前进,身后如狼似虎的周人也不会吝啬他们手里的屠刀,定然会将后退者斩杀。
“求求你了,饶我一命吧!”只见一名齐国权贵突然放下武器,转身对着最近的一名周军士兵下跪道,“只要能饶我一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钱财,土地,美人我都能给你!”
其余人看了一眼这个匍匐在周军士兵脚下,痛哭流涕地男子,很多齐人对他都不陌生。此人曾是齐国大理寺卿,掌刑狱案件审理,位高权重,而现在却只能跪求一个大头兵饶命,这样的人过去这位大理寺卿怕是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过去借着职位之便,没少为犯了事的世家子弟开脱,不仅因此得了人情,还积攒下了泼天财富,到如今已经是天文数字。
这样的人物怎么甘心留在邺城陪齐国覆灭,早早便收拾好行装带着家人逃往北面,可惜家财万贯在此时却成了累赘,队伍行进缓慢因此被周军追上。
被抱住双腿的大周士兵也只是淡淡抬了一下眼皮,随即朗声道,“留给尔等的时间不多了!再有半刻钟,击鼓不进者,斩立决!”
笑话,这位大理寺卿承诺的东西,赵桓可是一样没少,都赐给了忠心杀敌的将士们,实在是没必要为了一个抛弃家国逃亡的丧家之犬求情。
半刻钟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一声声鼓音结束后,那位齐国的大理寺卿却依旧死死抱着那士兵的双腿不愿撒手,好似傍上了一棵十分牢固的大树一般。
见此人仍不为所动,那士兵十分干脆,抽出腰间佩刀,只见白光一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理寺卿胸口多出一道猩红的血痕,他惨叫一声,痛苦地在地上哀嚎打滚。
“再说一遍,击鼓不进者,斩!”
浓浓地血腥味总算是让这些齐国权贵醒了过来,他们嚎啕着,不情不愿地被迫拿起武器,向着不远处的邺城进发,去试图撼动那牢不可破的坚城。
邺城的齐军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从周军大营中走出寥寥千人,他们手持各色武器,却连统一样式的甲胄都没有,只是穿着染了灰的金锣绸缎,队伍零零散散,连阵型也没有,就这么向着邺城袭来。
“这就是周军?”
城墙上的齐军面面相觑,就这水平怕是连他们都不如啊。若是被这样的军队击败,守军真的可以找一块石头撞死算了。
短暂迟疑后,邺城守军拉动弓弦,万箭齐发射向下方阵型混乱的“周军。”
仅仅是一阵箭雨过后,这批“周军”便倒下了了一大半。一名周军小腹没入一支箭簇,显然这支箭避开了要害,没能第一时间夺取他的生命,可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嘴里喷着血沫,无法继续前进。
看着不远处,近在咫尺的邺城,明明过去进出这座城毫不费力,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半步,再低头看看小腹上的羽箭,实在是让人生出阵阵绝望。
一场千余人发起的攻势仅仅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彻底偃旗息鼓,整片战场除了还未身死者发出的哀鸣外,寂静无声。
“陛下,这一千余人已经尽数战死。营中现在还有不到六百齐人,是否将他们也送到邺城?”
赵桓手指轻轻叩击桌面道,“既然已经送了一千人过去,那也不差这六百人!过了午时,将那六百人一起送过去吧!早日送他们去往生,也算是功德一件!”
“遵命!”
这些齐国权贵不过是国之囊虫,只会趴在百姓身上吸血,于国无益。更在齐国举步维艰的时候弃之不顾,拖家带口的想要逃离邺城。留着他们,对未来大周统治都有可能造成威胁,因此于情于理赵桓都没有留着他们的必要。
但赵桓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并没有亲自动手杀他们,而是将他们推至前线,让昔日的同胞们对其开刀。
邺城内,齐军正在为击退了“周军”的进攻而兴奋不已,要知道自从开战以来,周军一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没有一支齐军能抵挡他们前进的脚步,而现在他们却成功击溃了来犯的“周军”,还尽数将其全歼,不得不说是一场大胜。
“司空你快看啊!周军的攻势被击溃了!”萧妙淽同样是看到了这一次“大胜”,兴奋地手舞足蹈,同时还不忘勉励身旁士卒,“有你们这样忠心护国的勇士,朕晚上也能睡踏实了!待到击败周人后,朕还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瞬间,城头上响彻起对萧妙淽的吹捧之声,让她十分受用。
看着麾下战无不胜的雄兵,萧妙淽忍不住大笑起来,“有此等健儿,何惧南周?我大齐真是天下无敌啊!”
一片欢腾的气氛中,唯有司空张伯渊眉头紧锁,他虽不是军伍出身,但也明白周军的强大,断然不会派出一群穿着绫罗绸缎,拿着几把破刀,连阵型都不会的人来攻城。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这批“周军”并非是久经沙场,战无不胜的那支周军。可张伯渊不是傻子,断然不会在此时坏了气氛,毕竟能有一点半点振奋士气方法,也要尽全力而为。
此时,张伯渊的两名亲信悄悄来到他身后道,“司空,您方才吩咐的事小人已经办妥了!”
“哦?带我去看看!”
张伯渊吩咐的事很简单,他派了亲信冒死出城,想办法带回几具尸体,因为他总觉得这支“周军”不对劲,遥遥看过去,从进攻的身形中似是有几位熟人的身影。
果然,当他见到两具浑身插满箭簇,像是刺猬的尸体后,顿时认出了两人的身份,一位年轻的面孔是在邺城恶名昭彰的纨绔子弟,博陵侯之子。另一位则是曾经在朝中以贪财着称的大理寺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何会出现在周军阵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