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五开学前,沈汀陪江南去了一趟爷爷奶奶家,二老正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江知奕和孟清欢也经常带着孩子,过来陪他们吃吃饭说说话。
小朋友的到来,让这幢幽静别致的房子多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初为人父,江知奕对女儿百般疼爱,对妻子呵护有加,小公主每一次的哭闹声,都深深揪着他的心。
这天,江南带着沈汀开车去看望二老,路上正好偶遇了江知奕一家三口。
借着等红灯的间隙,兄弟俩降下车窗朝着对方的车打招呼。
“你俩也去看爷爷奶奶?”
江知奕问他。
“嗯,汀汀过几天就要回学校了,我带她来看看。”江南攥着沈汀的手冲他说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汀跟孟清欢也打了个招呼,但没看见小宝宝在哪里。
等到那才得知,小宝宝今天没来,几个大人抢着要带孩子,对她百般疼爱。
对于沈汀的初次登门,二老惊喜万分,奶奶高兴地拉着沈汀的手,把装有江南从小到大照片的一本厚厚的相册打开,从第一张为她介绍到最后一张。
“这是他第一天上小学,爷爷亲自送他去学校门口,还是哄着他拍的照片呢。”
奶奶摸着有些轻微泛黄的老照片说道,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能看得出,这些照片依旧保存的很好。
照片中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书包提在手里,撅着嘴,不情愿地盯着镜头。
所以某人从小就这么吊?
“这张是他初中毕业时,我们去学校参加他的毕业典礼拍的合照。还是你们年轻人长得快呀,你看看,这个时候阿南已经比你爷爷还高一个头了。”
奶奶看着这张合照,忍不住感叹道。
初中时期的江南,稳居学校校草榜首,从未跌落过神坛,那时候正值青春期,每天都会冒出来各种不同的人跟他表白。
书包里经常出现五颜六色的信封,里面藏着一张张情书,但小小的年纪对爱情还不屑一顾,他从来不看里面的内容。
若在学校里直接扔掉,未免有些过分,于是他把那些情书带回家,然后再一股脑倒出来扔进垃圾桶。
从小到大,经常有人夸他帅,这个形容词听的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那这张呢,奶奶。”
沈汀指着相册的最后一张照片问道,看样子应该是最近几年拍的。
“这张呀,是在你们高三那年元旦后的家庭聚餐时拍的,这孩子不知道有什么乐事儿,吃饭吃着吃着就咧着嘴笑了起来,知奕趁他不注意时偷拍了一张。”
几乎每张照片,奶奶看一眼就能清晰地讲出当时所处的时间和发生的故事。
沈汀十分佩服老太太的记忆力。
反倒是当代年轻人,容易忘东忘西。
高三那年的元旦后,也就是两人确定关系后的那段时间,江南心情明显不一样。
旁人看的很明显,奶奶还特意向江知奕打听:“你弟弟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儿?”
江知奕心知肚明,但憋着笑没明说:“有,过几年您就知道了。”
奶奶后知后觉,现在才发觉,那可不就是过几年就知道了嘛。
吃饭时,两个孙媳妇坐在奶奶两侧,一边一个,她开心的不得了,笑的合不拢嘴,一会儿给沈汀夹菜说她太瘦了,一会儿又给孟清欢盛汤说她得多补补身子。
江知奕假装吃醋:“奶奶您偏心啊,光顾着给孙媳妇夹菜盛汤,就不管孙子了。”
老太太蹬他:“让你爷爷给你夹。”
突然被cue到的老爷子嫌弃似的摆摆手,然后冲着江知奕说道:“你爱吃不吃,不吃给我下去。”
吃瘪的大孙子转头冲着媳妇儿撒娇,用嘴型告诉她:“我伤心了,老婆。”
孟清欢便夹了一只虾放他餐盘里,也用嘴型告诉他:“我给你夹菜,乖。”
一直沉默着的江南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对面前这俩人的眉来眼去也无动于衷,其实,早就在餐桌下面“骚扰着”沈汀。
沈汀坐他正对面,江南一个劲儿的蹭她的脚踝,吃个饭也不老实,于是,一场足部范围的打架便开始了。
饭后,江南带她去楼上参观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门一关,沈汀就凑到他耳边说:“老公,我发现你越来越闷骚了。”
听到这个形容词,某人皱眉不承认:“有吗,我哥那样的才是闷骚吧?”
“那你说,你吃个饭老蹭我腿干嘛。”
“我不说过了嘛,无论何时何地,你对我而言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这种骚话从江南口中说出来,沈汀已经习惯了,再次听到这句话,她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骚话连篇。”
“仅对你。”
话音刚落,他就从后面抱住沈汀的腰,环顾四周,然后开始为她介绍这个房间。
虽然很久没人住了,但房间被整理的很干净,床上的四件套定期都有人更换。
尘封的记忆被开启,江南缓缓开口。
“爸妈工作忙,我小时候经常住这,长大后每次过来,奶奶都提前让人打扫好房间,盼着我在这过夜。”
沈汀说“那你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在房间玩吗?”
“差不多吧,我哥偶尔会陪我玩,但他上初中后有了自己的事儿,陪我就少了。”
“怪不得奶奶说你小时候不爱说话呢,原来是没人可以说话。”
沈汀想象了一下那种孤独的场景,一个人待在这个诺大的房间里,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也挺可怜的。
突然有点心疼,于是她转身抱住他。
江南摸着她的头说:“心疼我啦?”
她点点头,没说话。
“不用心疼小时候的我,我后来想明白了,有失必有得嘛,没有小时候的孤独,哪有现在的财务自由?”
父母的确缺席了自己的童年,但给自己打拼出了可以衣食无忧的一生。
不亏,想通了就好。
“一码归一码,要是我小时候就认识你该多好,肯定天天跑过来找你玩。”
沈汀知道,他这个人,嘴上说的风轻云淡的,其实心里还是会有点难过。
钱可以是万能的,但有些东西是它买不来的,就像父母缺席的那些日子,男孩孤独落寞的表情,一去不复返的童年……
“你现在陪我玩就好了,老婆。”
“玩什么?玩游戏?”
“嗯,双人的。”
小时候,双人游戏没人陪自己玩时,江南就一个人掌控两个人的手柄,依旧可以顺利通关,那时候他就明白,很多看似需要两个人的事情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到。
但现在不一样,他有了沈汀。
于是,这天晚上,江南待在小时候的房间里,和沈汀一起玩了一把双人游戏。
还是同样的游戏,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有人陪了,是老婆,也是朋友。
江南说“谢谢老婆,参与了我长大后的童年。”
而她说“老公的童年可以一直延续。”
因为这次换我陪你。
我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