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举措,政通人和,国强民富,不正是每一个有抱负的政治家都梦寐以求的吗?就连萧太后也赞叹不已,踊跃参与其中,献计献策。
韩德让阵营也逐渐放下了心里的成见。
适逢天花传染,暴发瘟疫,朝廷上下人心惶惶。
那时候,韩德让就曾第一时间想到,天下能阻止疫情蔓延者,恐只有公子一人矣!
于是,他前嫌尽释,主动上奏皇帝萧天佐,建议朝廷尽快通知公子,疫情或许还有转机。
赵楠闻讯,火速从大宋驻地朱仙镇,马不停蹄赶来救治。
恰巧也救了他身染天花的妻子李思。
韩德让的妻子李思,出身高贵,性子温婉娴静,知书达理,是他一生的至爱。
赵楠的几滴牛痘,不但挽回了他娘子一命,还及时挽救了南宋的黎民百姓,使千千万万个家庭逃过一劫。
当然,赵楠的这一举动,也捂热了韩德让阵营的心,令他们感激涕零。通过种种事实,韩德让才算彻底醒悟,原来,他们一直拼死抵制的这位赵楠赵公子,并不屑于帝位权势,而是胸怀宽广,心系天下苍生。
公子的属下,也皆是爱民如子,清正廉明。
此后,韩德让便一门思心辅佐萧天佐,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江山社稷上。
群臣对赵楠皆俯首听命,因为他们知道,人心所向,无坚不摧,公子在民间的声望,如日中天。
然而,公子志在天下,而非南宋,能被公子看重,实属南宋之幸也,他们之幸也!
敢不用命?
至此,南宋国诸臣群策群力,朝廷政令畅通,国力蒸蒸日上。
在南宋,赵楠的声望就像是一座巍峨矗立的丰碑,高山仰止,无人超越。他威望素着,成为人们心中,至高无上的万王之王,甚至一度被尊崇为神。
当晚,鞍马劳累,赵楠率人入驻临潢府迎宾馆。
却说魏王等阖府老少,在礼宾院洗漱完毕,各自换了锦袍玉带,个个精神焕发,自是欢喜不尽。
用过晚饭,魏王又对赵霞絮絮叨叨了许久,再三嘱咐她,不要与公子走的太近,感情不要越陷越深,要认清形势,明哲保身等等,言罢,方才在忐忑不安中沉沉睡去。
凌晨,月朗星稀,夜空如洗,黑色的幕布,散落着几颗星星,忽明忽暗闪烁着光芒。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空中,晕开一抹银白色。
魏王睡梦正酣,就被王府的管家唤醒,要他去宣德殿早朝。
“什么玩意儿?我去宣德殿早朝?”魏王一听,一骨碌爬起来,唬得大眼瞪小眼,吃惊万分,披着衣服苦笑,“这赵楠入戏太深,越玩越大了!”
管家道:“王爷,什么戏?”
“说了你也不懂,去请郡主过来!”刚吩咐完,又摇头道,“算了,还是本王亲自过去吧!”
郡主闻听王爷驾到,急忙梳洗打扮,出门迎接。
“父王,公子让你去早朝,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郡主诧异地问。
“心情不好,出来走走!就到了你这儿!”魏王的声音听起来闷闷不乐。
郡主亲自侍候父王落座,吩咐丫鬟:“小青,命人给父王奉茶。”
“是,郡主。”丫鬟去了。
很快,两个小丫头端着热茶来到了王爷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盏,捧到王爷面前,轻声道:“王爷请喝茶!
王爷接过茶,一声不吭,摆摆手没有说话,身旁的管家示意小丫头下去。
“霞儿,这公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父王,此话怎讲?”
“父王承认赵公子他有实力,也就罢了,演戏也当到此结束。不曾想,他却没完没了,又要让我上朝,”赵廷美连连摇头,对赵楠自以为是的印象越来越差,“父王的身份,乃大宋的王爷,在南宋上朝,却是白衣一个,你说,这有多尴尬?他演戏上瘾,拿我练手,这叫什么事嘛!”
郡主正欲解释,魏王摆摆手,继续道:“尴尬也就罢了,只是,朝廷重臣面前,此戏如何收场?他赵楠莫非真的以为,九五之尊,满朝文武,都是儿戏?”说着又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太年轻啊,不知帝王无情,现实残酷。”
“父王!”郡主施礼道,“你只管上朝便是,女儿想,公子自有主张,他此举断然不是心血来潮,我猜测,大有深意。”
“哼!”
赵廷美很不满郡主的回答。
这几日,他苦口婆心的劝导,都化作了耳旁风,算是白费口舌了。遂起身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恭送王爷!”郡主及下人恭恭敬敬行礼,目送王爷离开。
魏王硬着头皮,上了早已在门外侯着的轿子,前往宣德殿。
轿子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到达宣德殿,黄门官早已恭候多时,并未禀报皇帝,直接把魏王引入殿内,排在前列。
魏王站定,整个金銮殿鸦雀无声,他双眸自上而下细观,萧帝高居宝座,脸色铁青,似乎十分不悦。
赵楠在殿前,面对萧帝,负手而立,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身后,跪着两个人,二人皆五花大绑,低头不语。
“果然祸事了!”赵廷美心里暗吃一惊,金殿之上,这傻小子居然站立不跪,这不是嫌自己命长吗?谁也帮不了你,你小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想及此,赵廷美禁不住冷汗直流。他知道,这次恐怕连他也脱不了干系,在劫难逃啊!才出牢笼,又入樊笼,实乃时也命也!
“完颜绥可!”沉默良久,赵楠声音低沉,缓慢开言道,“你完颜家族杀戮成性,恶贯满盈,为害中原。你拒不认罪,没关系,你偷杀国王耶律隆庆,嫁祸丞相,并栽赃陷害羽林军护卫,试图引起耶律家族对抗朝廷,足见你目无王法,心狠手辣。不惜因一己之私,挑动朝廷内乱,其心可诛!”
完颜跪地辩解道:“圣上,这位公子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仅凭他胡诌八扯,血口喷人,就企图诋毁我完颜家族的声誉,给我完颜家族定谋反灭国之罪,我堂堂南宋的王法何在?请圣上为卑职做主!”
宝座上的皇帝萧天佐,依然脸色铁青,默不作声。
“休要狡辩!”赵楠沉声道,“完颜绥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本公子陈述的几条罪状,你尽可逐条反驳,一味胡搅蛮缠,于你而言并无任何益处。”
“圣上!臣不服,我要反告!”完颜咬牙切齿,心想,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大不了同归于尽。
完颜伏地,手指赵楠泣陈:“就是他,在我东丹国,当众宣布,南宋兵马左副统帅杨排风为东丹国国王,兼兵马大统帅,此其一也;
“他还当众宣布,东丹国改国号西宋国,此其二也;”
“他又当众宣布,收服西夏后,西夏将会并入西宋国,此其三也。”
“他宣布完毕,还扬言要大赏三军,此其四也;”
“羽林军将士当场高呼‘西宋万岁!’丞相黄凤仙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跟着高喊。敢问圣上,他以上桩桩件件,哪桩不是忤逆之罪?又有哪件不是谋反之罪?且罪不容诛!”
赵廷美越听,越心惊肉跳,身子一晃,差点瘫倒在地,连连暗自惊呼:“这公子,不,这厮,也忒大胆了,简直是狂妄至极!”
他的心在流血,完了,这下真完了!
赵廷美被大宋皇帝遗弃,早已心灰意冷,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心有不甘。
他不甘心爱女赵霞,死心塌地跟随这厮,这厮却不知珍惜。金銮殿上,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在故意激怒龙颜,难道,一大早催我上朝,就是让我来看看这厮如何作死,并拉我当个垫背的?
“霞儿呵!”赵廷美恨铁不成钢,暗自骂道,“你被人卖了,还毫不知情,替人数钱,可惜你花容月貌一往情深,却终究错付!”
“丞相!完颜绥可所言,是否属实?”宝座上始终一言不发的萧帝,终于开金口问道。
“禀圣上,句句属实。”凤仙出列施礼回奏道。
萧帝缄口不言。
沉默片刻,皇帝金口玉言,道:“即刻传旨,废止东丹国国号,易国号为西宋国,同时赐封兵马左元帅杨排风,为西宋国国王,兼西宋国兵马大元帅,且犒赏三军。钦此!”
“圣上圣明!”
众臣躬身颔首,异口同声道。
萧帝居高临下,怒视完颜,冷声道:“完颜绥可,你还有何话说?”
完颜愣了,赵廷美懵了,这是什么操作?老天爷呀,居然还能这样玩?
完颜委屈啊!
他要是诉告赵楠杀人,是不是萧帝会马上下旨,把这位公子要杀的人,提头来见?……
“卑职……罪臣,无话可说!”完颜终于明白了,认命吧,舍得一身剐,只求儿孙满堂,家族平安,就阿弥陀佛了。
“完颜绥可,既然无话可说,你藐视公子一事,可就要说道说道了!”萧帝脸色骤变,蕴含怒意道。
“……”
完颜惊惧,身子一歪,斜卧在地。
“请公子上坐!”萧帝起身让位,赵楠拾阶而上,缓缓步入皇帝宝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