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寇准很开心,一进门便禀道,“正如你预料的一样,离京都较近的几个地方,官府的人和民众,乔扮成贩夫走卒,行旅差人,已先一步到达城外秘密集结,计划明日午时起事。”
“好!万事俱备。”赵楠吩咐管家,“通知凤仙和穆统帅,过来议事。”
不一会儿,人员聚齐。
“穆统帅,”赵楠沉声道,“现在起,所有人马服从平仲指挥,我还是那句话,倭国终究要靠平仲治理,我们支持他提前进入角色。”
说完,又对寇准道:“明日具体如何行动,就看你的了!”
“谢恩师信任!”寇准沉思了一会儿,吩咐道,“穆统帅,明日午时,你以进献宝物为由,把红衣大炮推到皇宫的宫门前。”
“得令!”
“黄将军,你令几百名将士,乔扮成老百姓,混入各地勤王的义军,寻机主动挑起战火,怂恿他们自相残杀。”
“得令!”
“待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再用炮火清除掉所有的敌人。”寇准说完,看了看赵楠,“恩师,你看是否妥当?”
“好。甚合我意。我们的行动,就叫灭倭行动。”赵楠点头,“我只补充一点,草薙剑,一定要保护好,待你登基之后另行处置。”
“得令!”穆桂英与黄凤仙同时拱手道。
帅帐。
牺牲的武士,尸体一层摞一层,直杀到日落西山,藤原春方渐渐控制住局势。
藤原秋见自己苦心培养的心腹,一个个倒下,知大势已去,不堪其辱,挥剑自刎。
儿子走了,弟弟一家三口陪葬,藤原春忽然感到很累,仿佛心里一下就空了,厌倦了这种名利追逐。
眼前,叛军的尸骨堆积如山,后患虽除,他却根本感觉不到一丝胜利的喜悦。
长年累月的争权夺位,他内心的苦衷无人知无人晓:爬得越高,亲人越少。
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
他仰天长叹:“胡子花白知天命,依然策马啸长风,只盼完结眼下事,南山篱下做陶公!”
陶渊明心远地偏,人闲逸而自在,山静穆而无声,他身为田园庭院自给自足,与世无争的楷模,让多少世俗者羡慕不已。
藤原春好想放下纷争,采菊东篱,回幕府歇歇脚,把酒话桑麻。
哎,世事无常,身不由己啊!他就算真想隐居田园,做田间地头一老叟,每日除草弄花,只怕花山也不会放过他的。
稍有差池,前功尽弃,性命难保啊!
于是,藤原春收回思绪,强打精神,传令道:“送夫人回幕府。”
临走时,夫人说家里一切正常,不过是多了十几个女子而已。
十几个女子,当然是指穆桂英、黄凤仙以及她们二人的贴身护卫。
至于北宋的将士,她在家里压根就没见过。
藤原春知道,弟弟的禀报一定是怀着不良动机的,当不得真。
听了夫人一番话,幕府又有他最为宠信,战力最强的卫队看家护院,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送走夫人,藤原春返回皇宫,继续与花山相持。
因为断水断粮,持续的口渴与饥饿,已有几个重臣变节投降,帮藤原春说服花山退位。
当然也有重臣虽年老体虚,饿得几乎昏厥过去,却宁死不屈。
这也正是花山内心所倚重的中坚力量,他相信,全天下的人都会讨伐逆贼,维护正统,藤原春虽势力庞大,终究会被正义打败并审判。
成败在此一举,双方都在严防死守,各不相让。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积极应战。
当然,赵楠例外。
他不需要指挥人马,无所事事,于是乎,手不离盏,闲坐饮茶,看窗外云起云落。
偶尔赋闲,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宫门前。
在穆桂英的指挥下,一溜十几门红衣大炮,拉过来摆成一条直线。
改进版的红衣大炮更加精致修长,车轮装有万向节,便于输送转移。
炮管上,还特意錾刻着一句话:晴天雷轰夜电闪,万鬼丧命顷刻间。
守卫宫门的武士,远远看着红衣大炮,新奇不已。
“站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戍卫皇宫的大名,趾高气昂走过来呵斥道,“皇宫重地,闲杂人等一律禁止靠近,赶紧走。”
“军爷,此言差矣!”穆桂英拱手道,“我从北宋万里之遥赶来,是专程来给天皇献礼的,天皇的东西,不送到皇宫,那不是藐视朝廷吗?”
“哈哈哈!”
大名色眯眯盯着穆桂英笑道:“不瞒姑娘,现在天皇不方便收礼,不如你放下东西,随我找个地方歇几天,可好?”
“好是好。只不过我有皇命在身,未完成使命,小女子只能守护着礼物,静候天皇召见了。”穆桂英嘴上应承着,心里冷笑道:要不了一时三刻,你就永远歇着了。
“究竟是什么礼物,如此重要?”大名正色道,他也怕万一出个纰漏,丢了脑袋。
“这些都是。”穆桂英指了指排在眼前的一溜大炮道。
大名一挥手,属下全都过来严加盘查。
“头儿,就一根铁管,什么都没有?”一武士看了半天,没看出端倪。
“头儿,未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一群废物。饭桶。”大名亲自仔细检查了每一处,指着炮管上的字道,“这么厉害的武器,如此明显,你们就没人能看出来?”
“武器?不能吧,头儿,这玩意儿十个八个人合力都未免抬得动,怎么拿着它打人呢?”
另一个武士道:“是啊!头儿,你的意思是,咱们捉住敌人把他往铁管上撞死?那多麻烦,哪有大刀来的痛快!”
“你们统统都是笨蛋、蠢货!”头儿骂道,“这是法器,白天能打雷,晚上能闪电,咒语一念,万鬼齐丧命,懂吗?”
“懂,懂。”属下赶忙点头哈腰讨好他。
“懂个屁!”
“不懂,不懂。”属下又赶忙摇头。
查不出来所以然,十几根铁管又没一丝危害,大名放下戒心,对穆桂英道:“既然你有皇命在身,进献宝物,我也不刁难你,告诉你的人原地待命,不得随意走动。哥哥我也是吃皇粮的,别凭空惹出祸端,令哥难堪。”
“我的人向来循规蹈矩,不会添乱的。原地静候天皇召见即可,谢官爷成全。”穆桂英拱手答谢离开。
“谢什么谢?只怕这辈子天皇也不会召见你了。无论如何,你逃不脱我的手掌心,今晚又有艳福喽。”大名看着穆桂英婀娜多姿的背影,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吞咽口水。
大名抬头望天,烈日当空,方近正午,他只恨天黑的太迟了。
红衣大炮列阵完毕,远处隐隐传来一群人在高呼:“勤王救驾,匡扶正义!”
口号由远及近,铿镪顿挫,黑压压一群人,手持锄头棍棒,高举“天皇万岁,与民同在”的巨幅刺绣标语,到了宫门前。
大名见势不妙,忙命人去禀报大将军。
他很郁闷,这么多人到皇宫闹事,戍卫皇城的武士团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事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他当然想象不出来,是寇准昨天在各个义军联络点指导他们,从四门分散进城,皇宫附近集结,高喊口号,吸引皇城更多的老百姓参与勤王救驾。
职责所在,不得不硬着头皮率人顶上去喝止:“皇宫禁苑,禁止大声喧哗。惊动圣驾,该当何罪!你们想造反吗?”
一地方官员道:“惩恶扬善,匡扶正统,是天下子民的义务,天皇有难,我辈当竭力支援,何错之有?别有用心的宵小才会惊驾吧?”
“你……”大名被官员驳斥的哑口无言,说不出话来。
当兵的能说过当官的吗?当然不能。
“废话少说,”大名直接来横的,晃了晃手中的长刀,“赶快退下,否则,别怪刀枪不长眼。”
“你不是人生父母养的?难道没人告诉过你,臣事君以忠吗?”
“你这王八羔子,我好心劝你,你却不识好歹,恶语伤人。”大名怒火中烧,真想把眼前这个又臭又硬的官员一劈两半,碍于大将军的命令还没到,只好先忍着。
混在队伍中的紫霞军,一看机会来了,岂肯错过,搭弓射箭,照着大名的腿就是一下。
大名中箭跌倒在地,另外几个紫霞军趁势拔刀,冲着守卫宫门的武士砍杀。
搏杀声起,大量的义军涌入宫门,皇宫内,藤原春的手下奋力阻挡,一下陷入混战。
藤原春得报,调动附近的武士团纷纷出动,围剿义军。
各地勤王的义军也随后赶到,杀在一起。
金殿。
“这就是民心,而民众是杀不绝的。”花山嘴角布满燎泡,强忍饥渴嘲讽道,“我劝你放下武器,还做你的幕府将军,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事到如今,只怕我想收手回头,也太晚了。”藤原春道,“天下的百姓,一时间大批大批涌入京都,为朝廷舍身取义,我的确低估了他们的决心。”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花山双手合十,苦苦奉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