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我面色有些苍白,谢青衫关切地看了我一眼。
“没事吧?”
我向他摇了摇头,缓了半响后,才从方才那股沉重悲痛的情绪中抽身出来。
我发觉自己越是和被通灵者共情的越深,通灵结束后我便愈发地难以从负面情绪中抽身。
看来下次通灵的时候我需更稳住心神了。
还未等我回神,这时另一副棺材倏地冒出了一缕青烟。
谢青衫突然沉声到;“这具棺材里的尸体的魂魄要离体了。”
我有些错愕,陈薇薇和陈则死去的时间没差多少,怎么陈薇薇的尸体都腐烂了,陈则魂魄才离体?
谢青衫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具棺材,一脸凝重地继续开口说道:“这是拘魂术。”
我指了指前方空中的一团青雾。
“你是说有人把陈则的魂故意拘到了现在?”
谢青衫点了点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话音刚落,谢青衫的脸色就大变,接着他怒喝一声:“不好,那个女鬼想要吞噬这道生魂。”
谢青衫的身形快如一条闪电转眼间就冲到了那个女鬼的身前。
却还是晚了一步。
我咽了一口口水,不是陈薇薇真给那陈则吃了啊?
不知何时已经摆脱黑蛇束缚的陈薇薇猛地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容,露出一副饱食餍足的神情。
接着对准了谢青衫的脖子张开了那长满獠牙的嘴。
那女鬼速度之快,谢青衫用胳膊堪堪挡了一击。
看着青面獠牙的女鬼,我从芥子空间中掏出了几张柳君意之前留给我的符纸。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哐哐地往她身上砸。
谢青衫召回了黑蛇,一边抵挡着女鬼的攻击,一边扭过头急切地冲我说:“她已经化成厉鬼了,你那几张黄符对她没用。”
我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有些吃力的谢青衫。
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想到青环,我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但是无论我怎么召唤,青环还是迟迟没有现身。
也是,如果青环能现身的话,她早就在预感到我有危险后就出来了。
完蛋了,现在真的没有人能帮我们了。
化为厉鬼的陈薇薇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抗揍度都比之前提高了不少,谢青衫一个人对付她明显有些吃力。
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我突然发现场内多出一个敲着木鱼的和尚。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人正不急不徐地向我们这边走来,神色间全然是一副看好戏地神情。
看着他那副与他无关的脸,我的怒气蹭蹭地往上涨,亏他还是出家人。
这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简单道理他不懂吗?
在这把我们当猴看呢?
正当我觉得走投无路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虚无缥缈的白雾,接着那团白雾渐渐地凝实变幻出了一个让我魂牵梦绕的身影。
是柳君意!
他身着一身青衣,双手负立在身后,衣袂飘然,乌黑的头发在月色中彷佛发出了如绸缎般的光泽。
我发出一声喟叹。
啧啧啧,难道这就是主角的光环吗?
激动万分的我立马屁颠屁颠地向他跑了过去,并且乖巧地抓住了他的一半衣袖:“柳君意,你出来啦。”
柳君意的袖子被我抓出了几道褶子。
他也不在意,反倒是一脸宠溺地捏了一把我的脸:“吾再不出来,你就要当这个女鬼的第二道菜了。”
“对对,柳君意你快救救谢青衫。”
要不是柳君意提醒,我已然把奋斗在第一线的谢青衫抛之脑后了。
叶舒玥啊,你还是改不掉这个色欲昏头的毛病啊!
柳君意自然地牵过我的手,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吾是来救你的,可不是为了别的男人。”
方才情急之下,我竟忘记了柳君意是个醋坛子,于是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夫君大人多谢你来救我。”
在前方正与女鬼厮打的谢青衫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嘴角连着抽搐了几下,似是有被无语道。
“能不能,先忙正事啊。”
柳君意刚被我哄好的脸在听到谢青衫的话后瞬间又阴沉下来,他轻启薄唇,吐出来的话很是冰冷:“废物!”
话落,他拥着我凌空而起,一挥衣袖,那个女鬼霎时间被震飞出十米有余。
片刻后,他揽着我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谢青衫的眸子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我猜他也是有被柳君意强悍的实力震惊到,但又碍于面子,他瘪了瘪嘴然后嘁了一声。
“雕虫小计。”
接着又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等我和你一样,也是一把年纪的时候,肯定比你还厉害。”
好家伙,谢青衫你很会在别人的雷点上蹦跶啊。
我悄咪咪地打量了一眼柳君意的神色,见他神色如常暗自松了一口气。
对嘛,和小孩计较做什么。
柳君意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接着柳君意催动灵力,我骤然觉得空气中多了一道威压,尽管那道可怖的威压不是冲向我,可我还是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挤压了一下。
谢青衫和那个和尚在那道强大灵力的威压下脸色也不太好。
柳君意这人的实力恐怖如斯啊。
下一秒,空气中传来一道“砰”的声音,接着四条残肢断臂就飞了出来。
眨眼间,方才那个气势汹汹的女鬼已被柳君意的灵力撕成五六片了。
我转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柳君意,收拾令人难缠的女鬼对他来说好像如喝茶一样简单。
抱大腿的感觉确实不错。
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我连忙将我在陈薇薇记忆里看到的那名红衣男子的事告诉了柳君意。
他微微垂下了眼,俯身在我的耳畔吐出了温热的气息。
“你又通灵了?”
我脸一热,不自然地扣了扣手指。
没想到,他关注的重点居然是我。
我心里涌上一股甜蜜的滋味。
怕他担心,我忙挽着他的胳膊和他说:“我没事,就是不舒服了一小会儿。”
再接收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并确定是那个秃头和尚发出来时,我语气不悦地说:“而且,这个和尚每次总是不明不白的出现,说不定他和那个红衣是同党,搞不好两人在密谋什么。”
我话落,柳君意将带有几分探究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和尚身上。
岂料那个和尚向我反唇相讥:“柳君,莫要被这个邪物哄骗,否则日后定后悔莫及。”
我在心里忿忿地说你才是邪物,你全家都是邪物!
我心知这个秃头和尚的话意不在此,并不是为了辩解我的上句话。
而是为了挑拨我和柳君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