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中，封子安话刚说完，台下顿时哗然。
“不用压制实力？”
“他这意思是要越阶挑战？”
“这么狂的嘛……”
倒也不能说他们看不起人，只是越阶挑战这种事情本就有些稀奇。
在实力差距悬殊的魔人群体里，就更是稀奇中的稀奇了。
魔人血脉的特殊性，在于各个阶段的魔影能力。
幼年期的魔人，体内魔影只能稍迟于身体做出相同的动作。
也就相当于一个“攻击加段”的BUFF而已。
而更上一阶的青年期，魔影就已经可以离体了。
虽然这个阶段的魔影，还只是一个不完整的上半身，但已经可以做出完全不同于魔人本体的动作，整体大小也可以由注入的魔力控制。
也就是说，与这个阶段的魔人对垒，相当于是以一敌二。
这两位敌人处在同一身位，动作却可以完全相悖。
其中压力何止倍增。
遇到老练一些的青年期魔人，魔影熟练运用起来，绝对有一加一大于二的奇效。
综上所述，在魔人群体中，越阶挑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众人心中泛起疑惑，他会不会太狂了？
这些人的反应，封子安看在眼里，但他没有出声解释。
扮猪吃老虎不香嘛？
但维吉尔却不这么想，当即冷声喝道：“肤浅！”
“欺辱弱者算什么本事？简直丢人！”
封子安也有些无奈，心中笑叹：“架不住有人爱看啊V姐。”
“谁会愿意看这种低劣的行径？！”维吉尔气急。
“真有。”封子安心中语气变得郑重无比，“还不少！”
“社会压力这么大……总有人要找些消遣嘛！”
“……”维吉尔干脆不说话了，暗自责骂着自己为何要多嘴。
封子安也不在意，又向姬妃雪道：“会长，对手的安排……就劳烦您了。”
姬妃雪点点头，指向台上人群里的某人。
“文松，我看就你来吧。”
顺着她的指向看去，封子安微微一怔。
是之前那个替姬人杰说话的长发男子。
见会长指过来，长发男文松便淡然上前，儒雅鞠了一躬。
“弟子遵命。”
文松就叫文松，并不姓姬。
灭魔会也有宗家旁家之分，只有宗家子弟才能冠“姬”姓。
姬妃雪徐徐道：“文松才进入青年期没多久，你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不会太大，这样应该……”
然而她话又没说完，封子安再次抢白道：“能换一个吗？”
“哦？”姬野这边忽而轻浮挑眉，“怎么……想临阵退缩？”
“不是。”封子安轻轻摇头，随口道：“他太弱了，逼不出我的实力，只会白白浪费大家时间。”
“你！”
文松似乎没怎么经历过这种情况，儒雅的表情登时变得有些僵硬。
“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啊！”封子安连忙摆手笑笑。
“我是说在座的各位……呃不是，反正你的实力肯定不够。”
封子安差点脱口说出一句前世的名言，转念一想，又觉得那话未免有些嚣张过头，便急忙改了口。
文松气极反笑，“呵，子安兄弟……在下的实力够不够，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你这人是不是犯贱？”封子安眉头紧皱，心道：“硬要我把你摁地上狠揍一顿才知道错吗？”
“害……”维吉尔唉声长叹，光听语气就能脑补出翻白眼的小表情。
她似是已经受够了这种肤浅下作的套路。
姬妃雪这边沉吟了两秒，才道：“文松虽然才入青年期不久，但战斗经验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应当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封子安只得垂眉一叹，“行吧。”
乍一看，似乎他还挺无奈的。
这个动作落在文松眼里，就有了些挑衅的意味。
好家伙！知道自己要当“圣子”就开始膨胀了？
哼！德不配位的渣滓！
封子安可不知道他脑补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只是单纯觉得无奈而已。
这段连环打脸的剧情到底还要搞多久啊……
连我都有些审美疲劳了啊喂！
好在，姬妃雪这边见两人已经答应，便立马开始安排起了切磋事宜。
她抬手再次打起响指，脆响之际，封子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视线再恢复时，周遭已经是一片广阔的金属大地。
前方十米开外，是淡然微笑的文松。
看来是姬妃雪将他们俩传送到了这里。
封子安又昂首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是个类似斗兽场一样的地方。
中间的场地大概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四周围着一圈高墙，高墙之上则是阶梯式的观众席。
此时，和剧院里相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无数虚影接连闪现，懵然落座。
只花去几秒，那近万人又将斗兽场挤了个满满当当。
封子安又将目光投向身后头顶，那里朝外飘出了一个十来平方的平台。
一看就知道，这是VIP席位。
平台边缘，姬妃雪等人正凭栏俯视着。
万事俱备，只等封子安大展身手。
姬妃雪站在平台栏杆边，昂首环视，朗声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而看台上的灭魔会门徒，也早已迫不及待。
一席仪式化的开场白过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这个未来的“圣子”究竟是骡子是马，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看到人群这么激动的反应，封子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就几秒钟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好期待的？
对面文松见他似笑非笑，误以为是这人在暗自讥讽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徐徐抬起双臂，振手抱拳，“请指教。”
只一个简单的动作，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肉眼可见的改变。
就和那古时的侠客别无二致。
却不料封子安忽然摆手道：“那什么，打个岔……”
说着他撩起自己的衣摆，侧过身来，让对方看了眼自己腰后尺寸夸张的木柄左轮。
“这东西能用吗？”
“……”文松默然，眼角止不住地抽搐起来。
看台上的观众更是哄堂大笑，不少人都误以为是他实力不济，才想要讨巧。
文松这边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脸色僵硬道：“原则上，应该是不允许的……吧？”
“但你腰间的那柄倭刀，还是可以用的。”
封子安低头看了眼阎魔刀，随后嗤然笑了。
“不好意思……”
他徐徐抬头，满脸悲悯地叹息一声。
“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