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不断逼近沫芒宫,他们声势浩大的前进要把这五百年来所积累下的不满通通发泄出去。
听了苏均的说法,纵使夏沃蕾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让警备队和执律庭的人放弃阻挡游行人群前进的脚步,任由他们朝着沫芒宫去。
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把游行人群控制在枫丹廷主干道之中,避免殃及到四周的商贩和普通人。
好在游行的人还保存着些许理智,没有无规则的打砸,要不然的话对于枫丹廷真算得上是一场“无妄之灾”了。
苏均他们一行人的动作很快,先一步抵达了沫芒宫,这才发现整个沫芒宫已经严阵以待,守卫们一字排开,只有那维莱特站在门口正中间闭目以待。
“那维莱特?!”
听到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了面容严肃的苏均一行人。
“那维莱特……”荧又接着唤了一声。
“你们来了吗?站在我身后吧。”那维莱特难得的平静。
“那维莱特,你……你怎么了?”派蒙有些害怕。
“这件事情也要有个了结,再像这样无休止的拖下去是谁都不想看见的结果,我必须站出来。”
那维莱特的目光放到远方,人群开始冒头,声势浩大让每一个守卫都在暗中咽口水。
“那维莱特……芙宁娜呢?她人去哪了?”
苏均有些担忧。
“我不知道,她依旧选择了逃避,所以我也要做出抉择了,她是一位失职的神明……我也是失职的审判官……”
苏均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维莱特似乎并不愿意提起,缓缓向前一步。
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小,只有依稀从后面传来的口号声在表明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是枫丹五百年来规格最高的游行。
显然,沫芒宫的阵势也让人群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不,应该说是那维莱特一龙便镇住了这群引发骚乱的人们。
这是枫丹最高审判官积累下来的声望,这是五百年来正义铸就的威严。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枫丹那维莱特比芙宁娜更权威。
“……”
“……”
双方沉默的注视,那维莱特看向这群人有些恍惚。
他好像记起来了当年他第一次来的枫丹的情景,作为前任水之神的遗留、现任水之神的邀请,第一次来到枫丹的水龙王受到了极为热烈的欢迎。
那一天民众也像今天一样聚集在一起,欢迎他的到来。
“那维莱特大人……”
游行队伍最前面的人目光坚毅看着他,“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没有人想死在这里!我们想活下去!”
“你们想要解释嘛……”
那维莱特平静的注视他们。
“没错!解释!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水神为什么不救我们!沫芒宫到底在做什么!难道我们的命就是如此无足轻重的吗?”
为首者越说越激动,在他的带动下、在情绪的渲染下,原本沉默下去的人群再度情绪高涨。
在预言危机的高压下,生存压力陡然增加,尤其是灰河区那些依靠零工生活的人,经济低迷也让他们的生存成了问题。
如果刺玫会的救济,可能预言还没来临之前,他们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关于你们的诉求,我确实需要和你们说明。”
那维莱特平静开口。
“沫芒宫没有放弃枫丹,从预言出现的五百年前,我们就在积极寻求解决预言的办法。”
“那为什么会是今天这样?!难道五百年来你们都没有任何进展吗?那可是五百年啊!”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大,后面的人似乎想要挤到前面来,前面的人似乎想要冲过来。
“是啊!五百年……五百年我的太祖太太太爷爷都没出生呢!”
“枫丹几代人的努力连个毛都没有研究出来?我头上都还有几根毛呢!”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们的解释?枫丹五百年的努力现在还是这种局面!”
“沫芒宫能不能反思一下?有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努力了吗?有没有认真研究预言!”
这一举动把沫芒宫的守卫们吓了一跳,连忙挡在那维莱特的面前,可这一动作着实有些许多余了。
“是啊,五百年的时间里,我们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进展,因为对于预言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内幕,唯一知道人……神选择了隐瞒。”
那维莱特示意守卫退下,再度向前一步。
“关于这一点,是我们的失职,可现在的情况并不是隐瞒就能解决的,我需要给枫丹一个解释,也给你们一个解释,给所有将要消亡或已经消亡的生命一个解释。”
他的权杖被狠狠砸在地上。
“我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我将行使枫丹最高审判官的最高权力,代行枫丹神明执政、代行沫芒宫最高责任人、代行枫丹廷最高指挥权、并对众水、众方和众律法负最高责任。”
“……”
整个沫芒宫前只有那维莱特的声音在飘过,一下子连那些游行暴乱的队伍都鸦雀无声。
“那维莱特……”
苏均的瞳孔有些不可置信,他似乎知道那维莱特想要做什么了。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派蒙不明觉厉,抱着云堇的手臂瑟瑟发抖。
“这算是直接夺权了吗?”
荧和娜维娅互相对视一眼,似乎都看到些许不可置信。
“那维莱特大人……”
一向作为沫芒宫联络人的塞德娜看向那维莱特有些担忧,她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副样子。
可那维莱特无视了这些目光,他看向众人,声音浩大,确保整个枫丹廷,每一个角落都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现在,我将行使我的权力。”
“在枫丹廷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我的声音,作为枫丹最高审判官,我宣布将于明天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对水之魔神芙卡洛斯……”
他的语气顿了顿。
“进行审判!”
“罪名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