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张阮清这么一说邹子元的脸色顿时就变绿了。
“我哪里生病了,你这个庸医在瞎说些什么!”
张阮清冷笑一声:
“这位先生,讳疾忌医可不好。那些要命的大病都是小病不注意,结果后来拖成大病,导致患者死亡的。尤其是你这个病……
说实话你得这个病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养着,别到处乱跑,四处害人。老爷子毕竟是病人,你的病虽然不能直接传给老爷子,但是你的病其他的并发症,说不定会给老爷子带来伤害……”
“你闭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邹子元有些面目狰狞。
他原本看张阮清很年轻,想给他一个下马威,把张阮清给吓住。想来这年轻人是没什么本事的,一旦被吓住了不敢给老爷子治病,就会打退堂鼓。
这样的话,邹美慧的脸可就丢尽了。
然而,张阮清这一开口,就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他确实有病,而且这病还不小。这是他最大的秘密,邹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生病了。
因为这个病不但非常重,而且难以启齿。如果老爷子知道他得了这个病,别说让他继承衣钵了,就算现在,他所管理的邹记金融和邹记地产的管理权也得被收回。因为他得的病是艾滋病。
邹子元年轻的时候在米国读书,在米国生活多年,同时他也融入了米国的生活方式。像什么嗑药,滥交之类的花样他年轻的时候没少玩。
后来他回到港岛之后,接手家族生意。从那时起,他就成了港岛各种夜总会夜店的常客,像港岛的那些社交名媛,想要出名的小模特,三线四线的明星们,不知有多少都跟他有一腿。
他曾经有一段婚姻,还有两个儿子,不过后来他的妻子没法容忍这家伙在外面沾花惹草,于是跟他提出离婚,当时还分走了好几亿家产。
不过对于这一点,邹惠铭倒觉得没什么,他认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
离婚之后,没有人管了,邹子元成了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私生活更加混乱。每天晚上带回去的女人都不一样,各种肤色的都有,有时甚至一下子带回去好几个。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两年多之前,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抵抗力急剧下降,经常的感冒低烧。甚至一次普通的感冒竟然发展成了肺炎。
他去医院一检查,结果发现并不是普通的肺炎,经过抽血化验发现hiv呈现阳性,也就是说他得了艾滋病。
他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他是去米国看的病,而且是独自一个人去的,米国的医院对于患者的隐私保护的还是不错的,所以他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得了这个病。
艾滋病从被发现那天到现在已经50多年了,虽然没有完全被根治,但是如果用药及时,生活再注意一些的话,活到六七十岁是没有问题的。
尤其是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每天使用鸡尾酒疗法,辅以多种药物,甚至能够使他们几十年都不会发病。
那一次,邹子元在米国把病情完全的控制住之后才悄悄的回到了国内。而且从那以后,他生活也变得自律了很多,也很少出去鬼混了,邹惠铭还以为这小子是改邪归正了呢。
结果今天,他的秘密竟然被张阮清说了出来。他不知道张阮清这是真的看出什么东西了还是蒙的,但总之这种感觉很不好。
于是邹子元站起身,拿手指着张阮清和邹美慧: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如果父亲在对这个人治疗了之后出现什么问题,这个庸医还有你,要付出代价!”
这个家伙张牙舞爪地威胁了一通,然后一转身就离开了书房。
邹家的几个人本能的感觉到这里有不对劲儿的地方,邹子元那个货平日里简直就是属蜜獾的,性格有点像是非洲平头哥,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可是今天,原本以为张阮清这是在冒犯他,捅了他的肺管子,事情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发现这家伙竟然怂了,这可是千年不遇的奇景。看来眼前这医生还是有点儿道行。
邹美慧好奇的问道:
“张医生,我二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张阮清笑着摇了摇头:
“对不起,这是患者的隐私,恕我不能透露。这是我们做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这时候邹子方也对张阮清说道:
“张医生,我二弟那个人就这种臭脾气,我父亲的病,还劳烦您多操心!”
“无妨,咱们还是来给老人家看病吧。”
张阮清来到了床前,跟邹惠铭打了个招呼,邹惠铭仔细打量着张阮清。他这辈子阅人无数,尤其是这些年,这大大小小的名医他见了没有几百也有上千,他感觉到张阮清身上确实有一种名医的气质。
这种气质不是天生的,而是治愈了无数患者之后身上所积累出来的那一种强大的自信,以及处乱不惊的气度。
张阮清让邹惠铭把手伸了出来,然后开始给邹老诊脉。过了十多分钟,他松开了手。
张阮清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邹子方说道:
“请问,邹老先生最近是否做了肝部和肾脏的核磁共振。我需要看一下片子。”
站在邹子方身后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设备是邹家的私人医生,他拿来一个10寸的平板电脑,递给了张阮清,这里面就有核磁共振的影像。
“我们老爷上一周刚做了肝胆和肾脏的核磁共振,您可以看看。”
张阮清接过平板电脑仔细的看起来。不得不说,用平板电脑来看检查影响确实很方便,可以任意的放大,还可以做标记。张阮清在考虑在自家医院是不是应该上这么一套设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
“邹先生确实是尿毒症,不过很遗憾,您得病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跟我所治疗的那个患者情况完全不同。
而且邹先生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太好,我也不能用相同的方法给你进行治疗。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邹惠铭笑了笑:
“没什么,我这病我心里有数。这大概就是命吧。”
张阮清严肃地说道:
“肾脏的疾病你现在只能维持现状,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处理你肝脏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