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者还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另一边的青年已经在周围弟子们热烈的祝贺声中，兴高采烈的去到那通过考核弟子的聚集地，然后热情的互相打起招呼来。
这样的画面，让余飞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原来，哪怕是再这个神奇的世界，人们也逃不过被考试支配的恐惧啊。
真是不同的世界，同一种恐惧了。
这时另一边的一个青年同样完成了画作，不过这位青年并没有画画，而是书法，在他的宣纸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个剑字。
这还是因为余飞自己的字同样像这般歪歪扭扭，这才勉强认了出来。
但这歪歪扭扭的字上，竟然有一股锋锐之意散发出来，就像是出鞘的长剑，散发着寒光。
这位青年同样通过了考核，虽然他只得到了一张三色灵符，但至少，他通过了！
这一次，余飞反而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沉凝片刻后，余飞心中的那点灵光慢慢扩大，最终形成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余飞动了。
并不是开始作画，而是走向了那位跌坐在地的老者。
王大海在周围的一番动作，自然都是看在余飞眼里的，虽然没有提前沟通，但作为为数不多的朋友，余飞觉得，自己怎么也得给点面子，所以，先定个小目标，撑一个时辰再说……
“前辈，您是真心喜欢作画吗？”
余飞来到老者身前，蹲下身自，平视老者，诚恳的问了一句，他的问题也将老者从失神中唤醒。
老者有些诧异，他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别人都将他当成不详的象征。
他当年的朋友要么已经成为内门弟子，要么放弃，去俗世做了为落霞宗执掌一方产业的管事。
老者仔细的打量起余飞，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这个小年轻，这才缓缓开口，回答了这个自己并不远回答的问题：“当然，不然我如何能数十年如一日的练习画画？”
老者沧桑沙哑的话语中已经没有了自信和得意，只剩下迷茫。
“那您是更喜欢画画，还是更喜欢通过考核呢？”
老者似笑非笑的看了余飞一眼，然后摇头苦笑：“我更喜欢通过我喜欢的画画通过考核！”
“呃……”
老者不按常理出牌，余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我当然知道你想说什么。”
“道理我都懂，但要做到，谈何容易啊！”
摇头长叹一声，老者依旧瘫坐在地上，这一次他索性躺了下去，这样，更舒服。
挠了挠头，有些尴尬，余飞再次回到了长桌前，老人家都已经活了好几十年了，这些道理，人家又怎么会不懂呢？
哪用得着他去开导。
“谢谢你，年轻人。”
余飞刚回到长桌旁，忽然，老人的声音从余飞身后传来，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老人的声音里，少了一些迷茫。
同时，老人也再次来到了长桌前，看向那位负责考核的内门弟子：“这位小哥，请问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想再画一幅画！”
负责考核的内门弟子看了老人一眼，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你的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了。”
老人显然也造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只是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转身向山下走去。
“等等，我还有三次机会，我可以分一次给这位前辈吗？”
不知道为什么，余飞忽然生出了这种冲动。
当然，对于余飞来说，一次就够了，分出去一次也的确没什么大不了。
老者转身，对余飞露出个洒脱的笑容：“小兄弟，多谢了，不过还是算了吧，你还年轻，机会对你更重要，而我，不过是心中的那股执念而已。”
“我只要一次就够了！”
余飞对老人露出个自信的微笑。
老人闻言一愣，旋即恍然，眼中多了些唏嘘，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自信，也是这种年轻人本就应该有的自信！
“只要你愿意，我没意见。”
负责考核的篆阁内门弟子摊摊手，并没有多说什么，再次推出一架笔挂，一张宣纸。
虽然已经得到了宣纸和毛笔，但老人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跟余飞一样，站在长桌旁，东张西望的打量起其他参加考核的人来。
看到这对怪异的组合，众弟子们已经在心中决定，这次考核之后，一定要联名上书希望宗门能够制定一些考核的规矩，让这种浑水摸鱼的家伙失去舞台。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算短，却也没那么长。
当那个在一个时辰押了五百两黄金的外门弟子也绝望时，余飞终于拿起了笔。
他并不懂书画，不懂纸，也不懂画。
所以他只是任凭喜好，取了笔挂上最右边的那只笔。
一旁的老人见此，嘴巴蠕动了一下，转念就又放弃了劝说的想法。
因为，余飞取的，是一支软毫。
对于精于书画的高手来说，软毫饱满圆润，自然是上好的画笔，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这可能就是一场灾难了。
拿起笔，就像是握住了刀，余飞很快抛去杂念，闭目片刻后，沾墨，落笔，一气呵成！
放下笔，余飞很满意，能不能通过考核他不知道，但至少，他是大概是完成考核用时最短的弟子了！
学着之前几人的做法，余飞转身将宣纸献给灵符。
当围观的众人看到宣纸上的作品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骗局，这个杂役弟子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连半点敷衍都不愿做了。
因为，那张宣纸上，哪有什么画，就只有一条着墨不均匀的横线，直倒是很直，但因为着墨不均匀，这条直线显得很难看。
若是这样的画，不，这甚至都不能算是画，也根本谈不上书法。
“若是这样的东西都能通过考核，那我岂不是吃屎长大的！”
一个考核失败的外门弟子被余飞的“画作”逗笑了，忍不住大声吐槽到。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僵硬在脸上。
因为，灵符似乎并没有收回余飞身上的符光。
那道符光，悬浮在余飞头上，逐渐凝聚成一张巴掌大小的符篆。
数一数，一二三四五……六七……
竟然是七色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