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文月身上装了窃听器。”
怪不得!
我试探问,“那……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闻言,韩盛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我,像是黑夜中的星空,叫人眩晕其中,且看不透。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便转过头去,“那个……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吧!
“呵!”韩盛轻笑一声,嗓音低沉悦耳,似是叮咚作响的清潭,砸在人的心尖上,叫人忍不住脸『色』微红,只听他说,“我不说给你听,说给谁听?”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
韩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土味情话了?
不过还没恢复记忆,前段时间还对我避之不及,今天就转了『性』,就因为他查出了不对劲?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不对劲了!
我故意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转移话题,“你到底发现什么了?”
“当初文家趁『乱』将我『迷』晕并对我进行催眠,从而给我换了新身份叫我和文月来法国定居,他们怕我恢复记忆,便会每隔一段时间对我重新进行催眠,这就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我虽然觉得不对劲,但从来没有怀疑过我记忆会有问题的原因。而且……”说到这里,韩盛嗓音微寒,“文辰昨晚和文月通话,他们打算对你下手,你这边小心一点,到时候有什么异样我会帮你。”
三言两句中,我已经明白事情的全部经过。
我说,“他们恐怕不只是要对我下手这么简单吧?”
韩盛,“不错,他们已经怀疑我记忆不稳,想再次对我进行催眠。”
“那你……”我有些犹豫,“你的记忆现在……是全都忘记了吗?”
韩盛点头,“是都不记得了,但一周前脑海中出现了一些陌生画面,我怀疑应该是之前被催眠的记忆被唤醒了。”
这个我知道,就因为这个韩盛才会彻底怀疑文家的动机。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文家设计我在先,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可是你和文月名义上还是夫妻关系。”应该不好动手吧?
“那又如何?”韩盛嗤笑,“这个结婚证是怎么来的相信不用我多说,何况很多时候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我才好动手。”
我沉默半响,“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
临走时,韩盛突然说,“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对上韩盛的视线,我瞬间就明白,他是告诉我叫我等他报了仇,顺便也等他恢复记忆。
我笑了笑,“如果你还是你,多久我都等的。”
只要他还爱我,只要他还是以前那个韩盛,这就够了。
韩盛听懂了我的意思,勾唇说了声,“好!”
我不知道韩盛怎么和文家交手的,四天后他们别墅突然失火,很多人都去围观并报了警。
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文月和韩盛吵架,具体内容不知道,只知道文月将别墅点了,说要和韩盛同归于尽。
这件事闹得很大,不过在警方的镇压下给压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说文月精神失常出现了问题。
她被保镖强行拉回别墅的时候,头发凌『乱』,衣服也脏了,脸上全是泪痕,狼狈中带着疯狂。
她扯着嗓子大喊,“韩盛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我是你妻子,是受法律保护的!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哪怕是下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当时我就在人群中,看着文月脸上的癫狂,狠狠一惊。
而韩盛就站在庭院中央,旁边是和管家交涉的消防员和警方,隔着层层人群,他落在文月身上的视线,像是淬了毒的寒冰。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以防万一,我叫阿四密切注意文月那边的状况。
阿四带来消息,说韩盛以文月身体不适需要调理为由办了休学,但私下却叫人散布消息说文月精神失常,是因为她破坏他人家庭,被人发现,所以才受了刺激。
不止如此,韩盛还派人在国外叫人把文家做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上层圈子就那么大,短短两天文家就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不过碍于文家权势,大家只是私底下说说。
连沈瑶都打电话说文家这次怕是要不好了,虽然这事儿没弄到明面上来,但就差一个时机,现在都在等那最后一根稻草的出现。
我明白这肯定是韩盛的手笔。
一周后,文辰出现在我家门口。
对此我并不意外,“进来说吧!”
文辰笑了笑,“你早算到我要来!”
肯定的语气。
此时的文辰褪去刻意伪装的温柔,眼底满是阴冷。
我也笑了,“文先生费尽心机经营了这么久,却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会来找我,这不奇怪。”
文辰来这边已经有两天了,因为文月情绪不稳定,所以他一直陪着文月。
而今天一早文月就被她妈妈接走了,说是出去玩。
所以文辰才会有时间来找我算账。
进门之后,我指着客厅的沙发,“文先生请做,想喝点什么?”
“不必。”文辰看着我,“我家的茶不比你的差。”
我故作讶异,“认识文先生这么久来,第一次见你这么不谦虚呢!”
“不过我劝你还是喝点比较好,毕竟等下说起话来我怕您会口渴,”我顿了顿,“更担心您会上火!”
看得出来文月是文辰的命根子,此时他连做戏都不屑,直接冷着一张脸,“是我小瞧了你!”
“瞧文先生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个小人物,不值得您费心是应该的,您可是大人物呢!”
我越是这样恶心他,文辰脸『色』就越是难看,他脸『色』越难看,我就越高兴。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句话相信文先生听过吧?”
“听过又如何?”文辰冷笑,“官场上那么多明枪暗箭我文辰全都躲了过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想到却在你这个阴沟里翻了船,你还真是叫人惊讶,不过也是,能叫韩盛死心塌地忘不了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手段和头脑!”
“不,您说错了。”我摇头,“我一点都不聪明,也没有什么手段。如果真要说的话,大概是您太自信。”
对上文辰冷的掉渣的视线,我弯了眉眼,“因为您一点都不觉得我会是您的对手,所以才会叫我有机可趁。”
“不,这么说也不对,因为您本来就是窃取人家幸福的小偷,自古以来邪不压正,您觉得您的算计真的能天衣无缝一辈子吗?”
“艾小佳,你不要太得意!”文辰眼底划过一抹杀意,“今天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
“好啊,随时恭候。”我笑的很是灿烂。
“呵!”见我这么得意,文辰怒极反笑,“你以为你赢了吗?文月一天和韩盛不离婚,他就多一天是文月的丈夫,而你只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是,你说的不错,他们一天不离婚,我就没办法和韩盛在一起,但这一切都建立在韩盛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你就真的那么自信韩盛不会想起来吗?”
“他想起来又如何?”文辰笑的极其自负,“只要有我在一天,他就休想和我妹妹离婚!”
“但愿如此吧!”我意味深长说,“那我就在这里预祝文先生官运亨通,仕途无阻,这样您才能达成所愿呐!”
“这个就不必你费心,你只需要记着,要是再叫我知道你们对我妹妹下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文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要将我碎尸万段,眼底的狠厉和戾气几乎要把人灼伤。
我笑意不减,“彼此彼此!”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信,当然信,但前提是您能杀得了我!”
文辰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直到他走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才发现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
不亏是混迹官场,一手撑起文家的人,这个人实在是太阴狠,也太强大。
还好我定力好,没有被他吓到。
不过……
想起他临走前眼底那抹不加掩饰的杀意,我抿紧嘴唇,对阿四说,“你一定要叫人盯着文月,一旦有什么变故,她就是筹码!”
一周后,我外出散步,碰到在草地上陪文月放风筝的文辰。
我不知道文月精神失常是不是真的,但从她放火烧别墅之后我就再没有见过她。
如今乍一看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更叫我惊讶的是文辰。
此时的他半点阴冷狠辣都没有,整个人温柔到了极致,连眼底都是宠溺。
面对文月的缠闹,他非但不觉得厌烦,反而很是满足和享受。
连张妈都感叹说,“听说文月是文辰一手带大的,说是兄妹,其实和父女的情分一样,以前只是听闻,今天见了才知道一点都不夸张。夫人您看,这哪里是妹妹,分明是在当女儿宠嘛!”
张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文月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文辰哈哈大笑。
他无奈摇头,伸手刮了刮文月的鼻子,宠溺和温柔几乎将人溺毙。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明明是兄友妹恭的画面,我却心生怪异。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忽略了什么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