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从未打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尤其是对方还是兵败的吕布,这若是传将出去,岂不又是一段美谈?
越想越舒坦,越觉得有道理,夏侯惇索性不退兵了,他知道濮阳城内粮草紧缺,否则陈宫等人也不会出此下策来劫持自己。
“将军,我等已将那吕布小儿撵至濮阳城内,为何不鸣金收兵?”
此刻韩浩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想到郭誉给自己的锦囊,除了严肃军纪,将计就计之外,还有另外一段话……
“退兵?此刻正是我大败吕布之时,岂能轻易退兵,待我围困些时日,必将生擒那奉先小儿!”
坏了!
难道真要如郭誉所言?
之前他是不信的,可接连发生的事情,由不得他不相信。
“将军,我等当务之急应是回撤大营,整顿兵马,速与主公联络,以免耽误主公大计!”
韩浩还想再做挣扎,毕竟那郭誉锦囊所言,过于离谱……
“元嗣,你今日怎么回事?从早上就心神不宁的,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毕竟是老部下了,夏侯惇终于是琢磨过味儿来了。
“既然将军一意孤行,那末将只好得罪了!”
韩浩说罢,便掏出一根不知何时藏在身上的木棍,朝着夏侯惇的脑袋狠狠的敲了下去。
“我草,真要上位了?”
这是夏侯惇昏迷前,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
等夏侯惇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元嗣老贼,纳命来!宿卫,宿卫在哪?”
夏侯元让先是鸡贼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在自己的大帐中,这才怒喝一声。
伴随着夏侯惇的呼喝声,韩浩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走了进来。
妈蛋,这郭誉莫非是想害死我?
前半部分确实料敌如神,可让我把元让将军敲晕算怎么回事。
莫不是在什么时候自己得罪过他?
“好你个元嗣,枉我那么信任你,被挟持之时,让将士们听命于你,结果呢,你就这么对我的?”
“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你别说,下手是真的狠啊。
老子脑袋现在还疼呢!
好家伙,夏侯惇这话,顿时给韩浩吓了一跳。
自家将军什么脾气,他可是一清二楚。
虽说不至于丢掉性命,可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将军你且听我细说,末将也是有苦衷的啊!”
韩浩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将郭誉的锦囊内容说了出来。
甚至为了让自己的话有信服力,干脆将荀彧差人送过来的锦囊也拿来出来。
“混账,奉义小儿,欺人太甚!”
夏侯惇其实并无怪罪韩浩的意思,之所以这么暴怒,无非就是想知道其中缘由。
按照他对韩浩的了解,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还有你,榆木疙瘩吗,让你干啥就干啥,这次是敲晕我,万一上面写的让你杀了我呢?”
夏侯惇是越想越气啊,自己不明不白的挨了顿打不说,可问题是我才是主帅啊,将在外,有任何军令或者安排,难道不应该是先告诉自己吗,这把锦囊给自己的副官算怎么回事?
混账东西,这郭奉义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个白身,却仗着救命之恩,以此来打击报复我等士族之人。
夏侯惇越想越气,但又不知这气该像谁撒,着实无比难受。
而恰在此时,有军士来报,荀彧来了。
“将军深谙兵法,军纪严明,不为吕布诈降说动,令人敬佩。”
“可真正令文若惊讶的是,将军居然能忍住性情,紧守营寨不攻濮阳,想必此刻濮阳必然是严阵以待,隐兵四伏,只待将军去攻,而将军以不变应万变,更显高明。”
刚一进门,荀彧便是表情肃穆的将双手叠放在一起,朝着夏侯惇深深的做了个揖。
尽管对于郭誉的安排信心满满,但他知道元让的性子,有如此良机,必定会起兵攻之,却不想夏侯元让居然能够隐忍不出。
原本暴怒的夏侯惇被荀彧这一套说辞直接给干懵逼了。
啥啥啥,我明明是被敲晕的。
现在反而成了隐忍不出?
深谋远虑?
以不变应万变?
这荀文若该不会吓傻了吧?
难道是来我这搬救兵的,不好开口,所以先恭维我一阵?
荀彧是什么人,看到夏侯惇的表情,便知其误会了。
当即解释道:“我从鄄城赶来,我大军后方已固若金汤,典韦和程昱也已经拿下了陈留,那张邈犹如困兽之斗罢了,眼下将军对濮阳围而不攻,那吕布人困马乏,且城中无粮,想必过些时日,便会弃城而逃,将军便可坐收渔利!”
卧槽,我夏侯元让这么牛逼的?
经荀彧这么一说,夏侯惇都觉得自己牛逼起来了。
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并非是你等文臣的专属,我夏侯元让一样可以!
这荀军师可是出了名的对谁都不假辞色,没想到唯独对我夏侯元让如此推崇。
夏侯惇不动声色的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高深莫测,“不错,我早知他会伏兵。”
而站在一旁的韩浩一脸懵逼。
卧槽,你特么刚才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是跟了你这么多年,我怀疑你真的会杀了我!
果然,将军是属狗脸的,说翻就翻。
……
深夜。
下邳。
曹营灯火通明,尽管明面上曹操是对郭誉的计谋深信不疑,可兖州毕竟是自己的根基,若是有任何闪失,他曹孟德便会如同那丧家之犬一般。
又过了两个时辰,就在曹仁和部分宗亲将军坐不住的时候,终于,东郡的消息传了过来。
“主公,东郡传来加急情报!”
曹操当即站起身来,顾不得穿鞋,快步迎了出来。
“快说,东郡现在情况如何?”
倘若东郡无恙,那依旧可以稳居下邳,从而入主徐州。
但若是东郡有失,那现在前后进退不得,只能依靠这下邳之地,苟延残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