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飘渺间,山红霞辉映,江淡墨染成。
白衣流云的少年芝兰玉树般端立船头,引得这如画的江山这醉人的美景都自惭得失了色。
我远远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东平王府门前临别那一刻,修竹师傅对他的四字评价——祸国殃民!不由得笑了起来,果然很贴切!
云楚听闻笑声转头道:“小菱儿,你起来了?”
我点点头,他深邃的双眸掩饰不住的好奇,诧异地道:“何事笑得这般开怀?”
我眨眨眼道:“笑你呢至尊狂妻全文阅读!”
云楚两道好看的柳眉微拧:“我有什么好笑的?”
我赌气地道:“笑你生得这般好模样好风致,不知以后还要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不行么?”
云楚粲然一笑道:“我当是什么?”
他缓步走到我的身边,把我揉进了怀里,低语笑道:“眼下只有你我两人,你却是吃的哪门子干醋?”
我涨红了脸,捶了他一记道:“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况且也不是两人啊,还有摇船的......!”
江水苍茫,流不尽云影波光,从客栈出来到登上这船已有两日了,负责摇橹的殉玉阁主陈玉卿大人的这张嘴就没闲过。
男人若是??缕鹄矗?拐媸强膳拢?p> 此刻船尾摇桨的他逮住了良机又高声喊叫起来:“你们当我不存在好了,我没听见——也没瞧见啊!你们随意——随意!”
我又羞又窘,用力推开云楚就往船舱内跑去。
跑进舱门却忘记了脚下还有好几级台阶,刹那身子前倾就要往地上扑去,心中叫苦完了少不得要摔个嘴啃地了。
身后尾随的云楚见状,飞身过来捞我。
在我生生的摔下去之前抱住我在空中翻转了个身。
这下子,我跟他一起摔倒在了船舱里,只不过,云楚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垫子。
我脸如火烧,现在,是什么状况?
也太那个啥......暧暧暧......昧了吧!
我整个人都扑倒在他身上,紧贴着他!
云楚美得不沾一丝尘气的面庞近在眼前,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他漆黑如墨的幽深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我,空气中流淌着温柔缱眷的气息,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从我内心蕴染开来,风摇色幻烟香暖,云杳杳兮情绻绻。
舱门突然被推开了,陈玉卿大大咧咧走了进来,一见眼前的状况,怔了几秒钟,紧接着捂住双目大喊道:“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他飞跑出去,重重地把门带上了,听得到他嚣张的笑声从舱外传来。
我慌忙地从云楚身上爬起来,绯红了脸不知所措。
云楚起身,一脸风轻云淡,从容地理了理衣摆,柔声地道:“小菱儿,有没有摔到哪里?”
“没,没有!”我胡乱地答了句,不知道说什么就跑开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陈玉卿不停地用好整以暇的目光反复打量我跟云楚,还故作长叹连连。
明月映江水,我坐在船尾正出神,陈玉卿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啧啧赞叹道:“了不起,女中豪杰!”
接着翘起大拇指啧啧赞叹道:“小菱妹子啊,你有勇气!陈某好生佩服!少主这等神仙般人品的男子,先主动扑倒了再说!”
“不是那样的,不是!”我窘迫的连连解释,羞恼不已,忍不住抓起一旁的佩剑打他超级女校保安。
下一秒云楚握住了我的剑,陈玉卿一见他出来,仿佛耗子见了猫般嗖的一声就飞身往船舱里去了。
四目相对,云楚浅笑吟吟地道:“随他去!不必理会他的胡说!”
我低了头,默默无语。
云楚轻轻地放下了剑,看着我温柔地道:“江上夜凉,小菱儿你冷不冷?”
“不,不冷!”夜色掩盖住我烧得火烫的脸。
他握着我的双手放到唇边轻轻呵了口气,蹙眉责怪道:“手这么凉还说不冷!”
云楚凑近我的耳边,小声地道:“罚那个毒舌卿晚上不能睡觉,好不好?”
毒舌卿?蓦然醒悟过来他说的是陈玉卿,我忍不住噗嗤一笑!
云楚抬手,打横抱起我就进了船舱,陈玉卿正靠在木桌的一旁逍遥自在地喝着酒,一见云楚抱着我进来,便打趣道:“我在这里,可会碍事?”
云楚微微一笑,对着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的确是很妨碍我办事!!!不如你就出去吧,去船尾……守着去!!!”
舱门关上的那一刻,陈玉卿不死心地拍打着门叫喊道:“少主,好歹给条毯子啊,外面冷啊!要体恤我孤身一人,可不比你们能抱着取暖啊!!!”
“小菱儿!“云楚把我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低头帮我脱去了鞋子,把被子盖严实,理理我散落枕上的秀发,柔声地说:“睡吧!“
舱内的灯火下,云楚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地图,上面详细地标出了湖之国境内的地形,他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要走的路线……
过了许久,他放下图,转过头看了看一旁已经熟睡的女孩,缓缓地走了过去,宠溺地凝视着她恬美的睡颜。
女孩翻了个身,梦中还轻声嘟囔着:“云楚哥哥……不走……”
云楚的心刹那间又柔化成了春水,虽然知道她此刻听不见,可他还是低语道:“我不走,我在!”
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熟睡的她额头上吻了一记,细细地帮她掖了掖被角。
船尾的陈玉卿在冷风里瑟缩着身子,嘴里不住地抱怨道:“少主你可真不讲义气啊!枉费我替你出生入死两肋插刀!见了个小丫头片子,连兄弟情谊都抛在了脑后!哎,冷啊,啊——嚏!”
舱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云楚缓步走了出来,递给他一条厚实的被子笑道:“这么冷舌头还没冻住么?”
陈玉卿白了他一眼,努嘴指指舱内问:“丫头睡着了?”
云楚点了点头,面上闪过一丝担忧地道:“她先前在东平王府受的剑伤还没好彻底,我怕落下什么病根,这段日子要格外小心些。”
陈玉卿笑道:“有你这等医术在她身边,还需担心这个?”
云楚垂眸,低声地道:“也可能是我多虑了,但每次只要碰上她有状况,我的心就……悬着!”
陈玉卿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挤眉弄眼地促狭道:“少主,你也有今天啊!”
云楚悠悠长叹了一声,凝望着夜色下奔涌的江水沉默不语。
少顷,他抬起头,展颜一笑,从容地道:“是啊,我也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