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国一样,日本铁路建设过程绝非一帆风顺,相反一样是处处受制,当时日本人也和中国人一样对于铁道认识不深,多有抵制。◎◎虽然有个别大商阀愿意出钱,可是总体上民资还是不乐意出钱修铁路,预算总也凑不足。所以工部省最后只好提前把铁路纳入自己旗下,开办官营铁路。可是政府财政困难,所以建设预算一削再削。原计划打算进口英国的枕木,结果最后改为使用国产木材做枕木。当时铁路预定通过多摩川,所以要在上面架设桥梁。原定进口英国石材建设石桥。结果因为预算不足而作罢,改为木桥。原计划还要通过几条河,都要架起桥梁。结果一概作罢,线路修改为尽可能避开河流。接下来更是麻烦不断。因为传闻铁路是不祥之事,所以当铁路修到东京地区这些人烟稠密的地方时,当地居民纷纷组织起来游行示威,不准铁路通过。百般无奈的工部省劝说无效,只好在海上拦海建堤坝,在堤坝上修建铁路。日本的第一条铁路全长29公里,有近10公里的线路是这种海上堤坝线路。而且由于预算不足,大隈只好决定使用窄轨。结果导致后来日本铁路很快就达到了自然极限而运力不足。
来自民间的麻烦不断,而日本政府内部的反对声也没有消失过。但是工部省还是坚持修筑,1872年6月12日,品川——横滨线试运行成功,9月12日,新桥——横滨线宣布开业。这是日本第一条实用性铁路,它的建成是日本工业化和近代化的一大标志。开业当日热闹非凡,明治天皇乘坐亲自指定的御车做为第一台火车从新桥站出发。以时速32。8公里的速度平安开到了横滨站。消息传出后举国轰动。人们对于铁路的印象大大扭转,诸般抵制迅速消失。10月15日铁路正式营业。营业连续数日都是盛况空前,许多华族和商贾纷纷前来体验坐火车的感觉。当时日本近代工业刚刚开始兴起,铁路运输主要还是客运为主。据资料显示,当时客运车分上中下三等,上等一票1元12钱5厘,中等一票75钱,下等一票37钱5厘。考虑到当时下等车票的价钱足够买到5升半(约10公斤)大米。所以在当时坐火车仍然是平头百姓所不能企及的事情。
做为一个以前还是闭关锁国的落后封建国家,仅仅用了几年时间就建设了一条实用铁路并开业待客。这个事实轰动了全世界。日本顿时受到世人瞩目,在日本国内,明治天皇对于铁道建设也非常满意。大隈因为有建言之功,力挺工部省建造铁道之实,是铁道建设的大功臣。所以天皇论功行赏。赐给大隈宝刀一口,600元奖金和感谢谕旨。大隈成为明治时代最耀眼的一位风云人物,自此可以说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而此时的大隈并不会想到,他会在不久的未来,从人生的巅峰上跌落下来。
“日本现在已经有了铁路,而清国却没有铁路,这很容易使西乡君和山县君这样的人相信清国大而虚弱的情况。”伊藤博文道不无嘲讽之意的叹了口气。“而日本取得的成绩全世界有目共睹,日本的实力增加得太快,助长了他们对外扩张的野心,所以说真是难办啊!”
“山县武夫和西乡蠢才只会给日本的前进带来障碍!总有一天。会被丢进历史的垃圾堆!”大隈重信想起山县有朋和西乡隆盛给自己使的绊子,有些恼火地说道。
“现在,柳原君和副岛君似乎也站到他们一边去了呢!”伊藤博文没有告诉那天西乡隆盛的弟弟西乡从道的来访,但还是提醒他。要注意这群打算向台湾“发展”的人。
“柳原君一向精明强干,这一次怎么会受了山县和西乡的诱惑。要去台湾‘观光’呢?结果还被抓了,白白的给了清国以口实。”大隈重信想到目前“失踪”了的柳原前光,眉头又拧成了两个黑疙瘩,“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参与进来!”
“也许他会在台湾发现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情况。”伊藤博文对柳原前光的能力还是相当赞赏的,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有些惦念起柳原前光的安危来,“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在哪里,一切只有等到他出现后再说了。希望他不会遇到什么麻烦。”
“但愿他能平安归来!”大隈重信也珍惜柳原前光的才干,“希望他能带回来关于清国更多的有用的情况!”
此时的大隈重信和伊藤博文都不会想到,柳原前光等人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
海面,“福胜”号炮舰。
“邓大人,我想知道,故障还有多久才能够排除掉?”柳原前光看着一脸恼火之色的邓世昌从机舱里上来,赶紧上前问道,“我们可是已经在海上漂流两天了啊!”
“柳原先生请不要着急,我一定尽快的排除故障,你放心吧。”邓世昌的脸上现出不耐烦之色,但嘴上还是说的很客气,“我保证,一定把你们平安的送到天津。”
“我想问一下,邓大人,以前您的船,也经常出现这样的故障吗?”柳原前光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这一次的故障出现,是人为操作失误的因素,还是机器出现了损坏?”
“柳原先生问这话,是信不过我邓某人了?”邓世昌面有愠色的反问道。
“不不,我绝没有信不过邓大人的意思。”柳原前光意识到自己心急之下说出了失礼的话,赶紧连连摆手,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担心……如果是机器损坏,在海上是不是很难维修?”
“当然!”邓世昌耐着性子道,“柳原先生不知,这轮船出现故障,是行船时常有的事,盖天气、风浪、误触、搁浅等皆可使轮机受损。此舰服役时间并不算久,机器还算新齐,然我国轮船现不足敷用,朝廷北调南差,叠经阴雨风浪,机器锈蚀磨损加剧,是以会有故障。若是重要部件损坏,则必然动力全失。适才我下去察看了一番,机器并无大损,只有几处稍有损坏,而舰上又无备件,若是能遇到其它轮船,借用一二,便可恢复行船。”
“那……我看这船上备有风帆,可否张帆航行?”柳原前光小心的问道。
“张帆航行倒是可以,可是现在风向不对啊!”邓世昌有些为难的说道,“若是此时张帆,岂不是给吹回去了?”
听到邓世昌的回答,柳原前光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叫苦。
从离开台湾鸡笼港到现在,他们这些人,已经在海上呆了十天了。
而这十天,本来是他可以解决那个鹿儿岛县武士要归化中国的麻烦事的最佳时机!
此时柳原前光心绪烦乱,听了邓世昌的解释,他知道再多问也没有用,于是便客气的和邓世昌告辞,回到了自己的舱房里。
柳原前光透过舷窗向外望去,看着茫茫的大海,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被一种深深的无奈所包围的滋味。
“又是你搞的鬼!混蛋!”柳原前光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现在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林义哲的有意安排!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尽早到达天津!
自己所在的这艘“福胜”号炮舰,是蒸汽动力的,他已经见识过它的航速(“福胜”最快可以跑13节,在抓他们的时候已经表现出来了),而自打离了鸡笼港后,这艘炮舰一直跑得慢吞吞的(邓世昌是以7节的经济航速航进),从没见过全速航行的时候,这当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而从那位邓舰长这几天的表现来看,更加证实了他的判断。
这艘炮舰的航速本来很快,而这位舰长在启航后,一直没有下令让炮舰全速航行,显然是有意在“磨洋工”!
在柳原前光在向这位邓舰长提出要求全速航行时,这位舰长却表示爱莫能助,原因是全速航行耗煤,而煤是很贵的,他每个月的“行船公费”就那么一点点,没有多余的钱买煤。不过邓大舰长表示,如果日本人能为多消耗的煤买单,他当然不介意把船“开得稍微快一点儿”。
听到邓世昌的回答,柳原前光的鼻子险些没气歪了。他和手下的这一大票日本人除了随身物品,装备物资全给没收了,哪来的钱买煤?
现在这条船刚过了上海附近海域,偏偏又出现了机器故障无法排除,让这条船在海上飘了整整两天!
除非是有意的安排,否则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此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林义哲的“罪恶嘴脸”。
想到自己又一次被林义哲玩弄于掌股之间,柳原前光心中愤愤不已。
愤怒之余,还有恐惧。
此时的柳原前光,生生的感到了一股弥漫全身的无助感。
柳原前光并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然患上了“林氏恐惧症”,成为了林氏恐惧症的第二位患者(第一位是普鲁士的“恶少威利”),而以后,这个名单还将不断的拉长!
ps:我在过马路突然交警大喊道:“喂,你们几个闯红灯的!”我回过头跟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说道:“3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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