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狠狠打了齐重衍胸口一掌,潇洒离去。
“王爷!”
擎彦赶忙去扶住他家王爷即将歪倒下来的身体。
齐重衍推开他,眼角泛红地望着江畔离开的方向。
一动不动。
他失神地呢喃道,“我好像总是在做错事。”
看着江畔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只觉得眼前划过无数道白光。
那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同时也搅得他脑子中的某根弦摇摇欲坠。
“王爷?”
擎彦胡乱触摸了几下齐重衍,发现对方周身冰冷,眼神麻木,他自己也有点慌了。
半晌,在看到齐重衍吐了口血,擎彦更慌了。
他想送他回王府。
但齐重衍却抬了抬手,声音低哑疲倦地吩咐他,“你帮本王去把王妃追回来。”
此时,蜂群已经随着江畔的离开尽数飞散,暗卫们办事不力,一一跪在旁边等待处罚。
“王爷还是想要抓王妃吗?”擎彦忍不住替江畔说话,“王爷,王妃有这等本事,哪里需要派人追杀温越人?她随便拉条毒蛇出来也……”
“本王让你去追王妃回来,不是让你去抓王妃回来!”齐重衍一声冷叱打断他的话。
擎彦短暂的怔忪地望了他一会儿,“属下这就去!”
………
整夜过去,暗部的人都没有找到江畔的下落。
清晨,擎彦赶回王府时,刚好看到他家王爷在大门口等着。
看下去也是整夜未眠。
他疾步走过去,待齐重衍看过来后,他摇了摇头,“还没有找到王妃。”
齐重衍长顿了一下,也不说话,就坐门口那吹冷风,神色满是寂落。
擎彦迟疑片刻,禀报,“皇上那边让暗部传来了一个消息。”
齐重衍转过头,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沉默许久他才开口说话,声音很轻:“跟王妃有关?”
“是也不是。”擎彦默默站在他身边,“宫里传来消息,昭贵妃自缢了,皇上让人告诉您温越人是昭贵妃派人去追杀的。”
“本王知道了。”齐重衍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当然清楚不是江畔做的。
可他还是……
齐重衍垂着头,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他开始相信江畔说的话了。
只怕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彻底无法控制自己,他会像原书剧情那样,他会为了江玥伤害江畔。
他会!他一定会!
“不用找王妃回来了。”
齐重衍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心底最后一点火焰彻底熄灭。
找回来做什么呢?
离他远点才好。
大门关上,擎彦推着齐重衍回去。
落寞地回到御霖阁,齐重衍看着因为江畔到来而大变的摆饰,圈了阖眼,忍住酸涩感。
“本王想一个人待会儿。”
闻言,擎彦沉默着退下。
齐重衍滚动轮椅来到床边。
他用双手微微撑着挪动上床,躺下。
被子盖到肩膀,落在身侧的手却紧握着,指节发白得像是感觉到了寒冷。
“奇怪,小青蛇又爬去哪玩了?”
屋外响起汐颜的声音,“王妃!”
齐重衍全神贯注,只听到擎彦低声说:“小声点,王爷在休息。”
后面汐颜又说了些什么,齐重衍已经没听下去了。
因为小青蛇不知何时突然爬到了他的床被上。
从小到大,能让齐重衍感到怕害怕的只有蛇。
可现在,小青蛇冲他摇头晃脑的,他也不觉得怕了。
蛇很可怕吗?如果哪天自己变得不再像他自己了,那才是最可怕的吧?
看着小青蛇在被子上爬动,齐重衍抿紧嘴伸了伸手。
“嘶嘶嘶!”
悬空的手狼狈地放
下,齐重衍躲进被窝里,眼泪无声无息往下滑落。
小青蛇见他还是怕,下意识转头爬走,可闻着齐重衍身上属于江畔的气味,它又忍不住趴在被子上浅眠。
小青蛇:主人只说不要吓他,可没说不准在他旁边睡觉。
………
王府旁边的大宅院内。
“舒服!”
江畔精神奕奕地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
对于昨晚齐重衍说的话,她其实是有生气的,好歹她最近这两天与他相处也是带了些真心的。
昨晚打完走人后她也想到了是剧情控制。
无缘无故被杀者写她的名字指认她,齐重衍又无缘无故冲她发火。
还有她坦白自己穿书时,齐重衍那言辞凿凿的话:即便不是你,本王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王妃去那暗无天日的暗牢!
怎么可能不是剧情控制呢?
但……剧情控制,那又怎么样呢?
再待下去,她只怕真的要陷进去。
没认真前,她可以对齐重衍亲亲抱抱举高高,高高兴兴躺着赚钱抽大奖。
可现在……
这钱她赚得实在烦躁,而且如果后面还是动不动就剧情控制的,那她迟早会长多几个乳腺结节!
“啧!还是让齐重衍和江玥自己相爱相杀去吧,这王府啊,我反正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江畔洗漱完,素颜朝天,穿上男装出门。
她也不想性别歧视,但这个朝代确实男装要比女装少些麻烦事。
随便找了家客栈填饱肚子,江畔揣着钱袋子开始四处游荡。
这不,正好看到了一家好男风的青楼。
“南风馆。”
江畔站在门口,小声嘀咕,“好久没看男模跳舞了。”
她抬头挺胸,走了进去。
刚踏进青楼,就听到有人吆喝:
“哟!这位爷儿瞧着很是面生啊。”
江畔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睛,“有没有比较健壮的男子?会唱歌跳舞的那种。”
“有!我们这儿什么样儿的都有!”老鸨上下打量她一眼,“客官是要一个人吃花酒还是………”
四目相对,江畔尴尬地笑了笑,“我听听曲看看舞就成,人可以多来些,只要不糊弄,银子管够。”
“好嘞!”老鸨笑着通报男风馆的男子。
……
很快,水果瓜子就摆盘上桌了。
几名身段柔软的男子围绕在四周,挨个给江畔斟茶倒酒。
跳舞的,吹洞箫的,喂酒的……全齐了。
比起触摸,江畔其实更喜欢用眼睛看,完事再拍个照留念。
这里没有拍照工具,但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欣赏地去看着他们给她助兴。
面前的这些男人扭腰摆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被训练过的痕迹。
江畔看着他们,脑海中莫名浮现起与他们完全不同气息不同风格的齐重衍。
那个耳朵红红,眉头一皱,眼睛往下瞅,很容易就被欺负到含羞喘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