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江畔第一次出门,但却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清冷的大街。
那大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抬头只能看到摇摇晃晃的灯笼,低头也只有些许飘落在地的枯枝败叶。
“不巧了,客栈今日没开门。”
汐颜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她走到江畔旁边,“王妃,我们还是回府吧,改日再来。”
江畔看着大门紧闭的芙蓉客栈,眉头直皱。
她看了眼汐颜,问道,“你这一路上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汐颜顿了一下,下意识张望四周。
她愣声道:“我害怕看到老虎,倒没怎么敢往外瞧。”
她们一直坐在马车里,到了客栈才下的马车。
左右看了看,汐颜紧张道:
“准是那磷国使者又拉着老虎逛街,把人都给吓跑了,可恶!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她攥紧手上的帕子,脸上有些动怒。
江畔也有些生气。
她心心念念的鹌鹑。
居然就这么没了!
静默间,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出来摆摊了。
菱月看了眼身后的小贩,小声提醒道,“王妃,你看。”
江畔转过头,惊讶地望着几秒钟不到就恢复繁荣的街道。
“从哪来的他们?”
擎鸢指了指角落的巷子,“擎彦说这几日小贩都是这样做生意的。”
江畔回过神来,“这样说他们刚刚应该只是躲起来了而已。”
回过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客栈,江畔幽幽地道,“看来今天是吃不着了。”
正打算随便找个开门的客栈、酒楼凑合一顿,一群奇装异服的男人突然闯入众人眼帘。
“来了!”
“他们又来了!”
“大家快跑!”
出来摆摊没一会儿的百姓们就又一窝蜂的跑去躲了起来。
当然,也有没跑没关门的。
比如刀剑阁、打铁铺,武馆等等……
“王妃。”
擎鸢本能地挡在前面。
江畔一只手推开她,力气大到擎鸢都傻眼了。
反应过来后,她又走在了江畔前面,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阻挡她的视线,只站在她的正前方的左侧。
她侧过头,低声道,“王妃,小心。”
“嗯。”江畔不怎么在意地点点头。
她的眼神死死锁定在那头漂亮的白虎上。
那白虎的毛色十分美丽,是完全纯正的白色。
它一身的白毛上几乎没有夹杂任何别的颜色。
唯一的黑色,也就那圆而饱满的额前有一个明显“王”字形的斑纹。
“真可爱。”江畔由衷的赞美。
她想给她老婆一个漂亮的坐骑。
这可比轮椅好看方便多了。
旁边的汐颜瑟瑟发抖地躲在擎鸢后面,小手还时不时啦一下菱月的衣服。
江畔看到的白虎,是毛发漂亮,四肢强健、粗壮,一对眼睛炯炯有神,威风凛凛。
汐颜看到的老虎却是……利爪长达十多厘米,撕碎她简直轻而易举。
“南人可真胆小,哈哈哈哈!”
“行了,疤什,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少在这犯浑。”
“这有什么?磷王不是说了让我们最好闹大一点好让……”
话说到一半,疤什就自己闭上了嘴。
看那表情,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攥着牵制老虎的绳子,环顾四周,“渊使者,这儿的客栈怎么都没开门啊。”
后者看了眼他脚边的白虎,冷哼着别过头。
原本被老虎吓跑的只有一些不固定位置叫卖的小摊小贩。
后面因为老虎咬废了一个人,这才使得他们过街,人人避让。
连带着前面让他们入住的客栈,现在也不想接待他们了。
好在,他们前面给了足够的银子善后,被伤者和她的丈夫都不追究。
后面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不过这事传到了宫里去了。
害的他平白被皇帝暗戳戳指桑骂槐了半天。
渊使者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很想把疤什打一顿,但又顾及对方对磷王还有用处。
疤什很清楚渊使者在想什么,连忙笑了笑:“前天是个意外,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谁知道白虎闻了那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就突然发狂了,这可不能怪我。”
说话间,他们一步步朝芙蓉客栈走来。
并和江畔一行人目光对上。
此时,在大街上走动或是探头偷看的人大多都是男人,少有女子还在街道上晃悠的。
而这,也就衬托得江畔她们异常显眼。
渊使者打量了一下江畔的服饰。
低声劝疤什不要再惹事。
可疤什仗着有老虎 强行走到压根没有挡道的江畔等人面前。
今天出来他确实没想惹事的。
偏偏遇到了处事不惊的江畔。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 就是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露出恐慌的模样。
最好是痛哭流涕,连滚带爬地求他收手。
于是,他极其嚣张的冲江畔扬眉,凶狠开口 “滚开!挡道了!”
“放肆!这可是尊亲王王妃!”菱月哪里看不出来对方是故意找事,她直接上前,报上王妃的名讳。
渊使者听完,脸色微变。
他想要上去制止疤什。
结果面对护住的丫头,疤什直接松开了绳子。
没了绳子的牵制,老虎开始低头到处用鼻子嗅探。
像是在搜寻什么猎物。
疤什一个手势,它就贪婪、凶恶地抬头,身后一条大尾巴不停摇摆。
菱月脸色一下子白了。
汐颜手抓着药粉,默默站到她旁边,随时准备和老虎拼速度。
旁边的擎鸢也在掂量着自己能不能打死一头老虎。
掂量完,她回过头给了江畔一个肯定的眼神。
仿佛说:王妃吩咐一声,我立马就可以上去干他们!
结果江畔笑眯眯地拉开了她们。
她望向疤什等人,假装震惊地道,“这老虎怎么好像是本王妃养的那只?原来就是你们偷了本王妃的老虎?”
众人:“???”
这个女人想要抢他的老虎?疤什眯了眯眼睛:“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老虎!你有证据吗?”
江畔皱了皱眉,“这就是本王妃的老虎,它叫小白,几天前不见的,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本王妃的老虎是你的?”
“胡说!它叫凶疤!是我养大的!”
“你胡说,这分明就是本王妃的小白!你知道它喜欢吃什么吗?知道它身上有什么胎记吗?知道它平时爱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它脚垫下面有一条疤,爱吃肉,平时最喜欢舔毛和爪子…:”
一下子疤什陷入自证环节。
可不管他怎么说,江畔还是不依不饶地强调白虎是她的小白。
一气之下,本来只打算吓唬她的疤什直接做了个咬人的手势,“凶疤,给我上去咬她!”
渊使者着急地抬起手:“疤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