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啊?”
“啊!”
“嗯?是谁啊?谁知道啊?说说啊”,宋道长简直是求知若渴啊!
这回那位书生公子司马登脸含悲色,叹气道:“这位颜瑾淑颜小姐出身一言难尽。其母是一青楼花魁桃夭,在座的有些谋士估计还见过她。”
“我可不知道。”一位年长的武官马上说道。
“那位可真是佳人啊!”另一位壮年文官第一次出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唉~佳人难再觅啊!”
书生公子站起身,摇摇羽扇,边行边说:“是啊!桃夭桃夭,宜其室家。夜夜出嫁,新郎却在谁家?”
“哎呀~别再念了!”那位马将军拍了桌案,吼道:“说个故事,你们俩念个没完了。烦死了!”
司马登温和的笑了笑,转身向门口走去:“二十年前,桃夭名动都城,艳绝天下,才艺更是让多少文人墨客趋之若鹜。可惜,见她要重金买门票,且卖艺不卖身,挡住了多少油腻龌龊之辈。可她挡不住达官显贵,夜夜陪着坐拉弹唱对饮下棋。”
“一日,跟一帮年轻公子游玩的颜家二公子来了桃夭所在的青楼。镇关侯颜家当年是镇守东北,手握几十万雄兵的大族。但这一切富贵权势跟二公子没什么关系。他是颜家庶子,万事有他父亲和哥哥顶着,自小便不学无术,在家风清正的颜家倒是开了一朵别样花。颜二公子倒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关键是他迫于父兄威压也不敢出格。”
“不过京都可没有他父兄,于是他便整日跟着都城里的纨绔子弟厮混,最终来到了桃夭面前。桃夭一曲舞毕,众人皆奉若天仙愣怔半晌。只这颜二公子,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反而未陷入其中,舞毕便喝了声彩。”
桃夭看着这样的愣直少年,掩袖轻笑。这一笑,却不知把她自己的命笑没了。颜二公子被这一笑迷花了眼,堕入爱河,天天去捧场。
一来二去,公子佳人,好事成双。桃夭更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托了当时的老王爷明王说了话才得以从青楼脱身。结果等到她在都城租了个小院,安心等待心上人来娶她时,却听到他另娶他人的消息。”
“桃夭何等通透!一怒之下,割了初见时的舞衣,书了一首诀别诗,差人送去后,远走江南。行至半路呕吐不已,她没想到自己竟然已有三月身孕,喜极而泣。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为人母了,就此停在河南安了家。”
“就这样过了两三年安生日子,已是镇关侯的颜二公子突然带人杀到,去母留女,一刀毙命。他将那孩儿带回家,便是颜家庶女颜瑾淑。”
“颜瑾淑因生母是青楼女子,在颜家受尽白眼,即使养在夫人名下,却并不给个嫡女名声。颜家四女,人人只道有三女,而不知有个颜瑾淑。可见她平时日子不好过,更不知从小教养如何,从不曾在人前现过身。”
司马登讲完抬头望着天,心中俱是悲天悯人之意。
马将军又吼道:“你这讲的跟你亲眼见的似的。呵呵,果然这些文人个个能编。”
“我虽没有亲眼见到,但我家有个闻风阁您忘啦?”司马登眼含笑意回道。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马将军一拍额头,转而说道:“唉?不对啊!你不是说颜正廷不该得爵位吗?他怎么又袭爵又掌家了?”
俞二娘开口:“这就是桃夭赎身后起的变故。那年冬天,东北突发瘟疫,等到颜正廷收到消息时颜家除了一些老弱妇孺全死没了。所以这颜正廷不仅袭爵掌家,还接了大哥的好亲事。”
“啊?!你说这颜夫人本该嫁给他哥哥的?”刚刚沉浸在故事中恢复仙风道骨的宋道长又支棱起来眨眼睛。
“是啊!这位可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另一位是风尘女子。再怎么选,也都会选太后侄女吧?”那位壮年文官窦兴徳闲闲的半躺着曲起腿说风凉话。
洛慕笙对颜家往事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恐怕颜家灭门之祸并非天灾。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些,而是赶紧把她娶来,不能让她在那狼窝里受苦。洛慕笙虽早已知道这一切,再听时仍不免心悸难耐。
他留了话,让他们商议如何才能娶到颜瑾淑,便径自出门而去。他要马上、立刻、现在就要见到她,抱抱她,告诉她,不要怕,她的苦难结束了,以后的日子有他在,一定让她幸福。
就算她现在还不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