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楼的副楼主开缺、盾甲楼的正副楼主同时开缺,另外还有一位是灵溪学宫的山长。”
石枫摸了摸耳朵,“听得我稀里糊涂,你详细解释一下。”
他马上要加入宁家,因此事无巨细,都要先了解清楚。
“岐黄楼属于丹医堂,在宁家,丹医是分开的,丹是炼丹的丹鼎楼,而医则是治病疗伤的岐黄楼。
盾甲楼隶属炼造堂,炼造堂是宁家规模最大的堂口,负责炼器,它下面,根据器物的用途,分悬刃、盾甲、暗器、符篆、法阵、奇门七座分楼。
悬刃楼专门打造刀剑斧钺等攻击性法器,盾甲楼负责炼造盾牌、宝甲等防御性宝物。
暗器楼负责炼造各式暗器,符篆楼则是制符,法阵楼不是研究法阵,而是炼造法阵、机关所用的器具。
奇门楼则五花八门,研究诸如鼎、塔、灯、幡等等古怪法器。”
石枫笑了,“那小沈你报名角逐的肯定是盾甲楼楼主了?”
“那是当然。弟子不懂医术,去岐黄楼当大夫,乱开方子,还不把宁家上上下下都医傻了。”
“最后那个灵溪学宫的山长是什么?”
“哦,那是个苦差事,争的人不多。”
“什么意思?”
“山长就是讲课的师傅,宁家的灵溪学宫大名鼎鼎...”
石枫插口道,“小沈,我记得你也是从灵溪学宫出来的吧?”
“是,师父你当年把弟子和另一位师父古大师推荐给四小姐,我们离开武邑,四小姐便让我进入灵溪学宫。
我学了二十年,被分派到南阳郡的玄灵阁。
数十年后我积功升到阁主,之后又历任弘农、巨鹿两地的玄灵阁。
三十多年前,宁四小姐把我调回夏州总舵,当了她的侍从。
不过我这个侍卫并不负责宁四小姐安全,主要是帮她处理炼造堂的事务,所以我还有个头衔,炼造堂执事。”
“小沈,你继续说灵溪学宫山长的事情。”
“是,师父。宁家十分看重灵溪学宫,有潜力的宁家族人和内门弟子都要进入学宫学习。
后来学宫规模扩大了,各地玄灵阁的修士也有机会来听课。
学宫的师傅都是各楼的正副楼主,甚至供奉长老偶尔也会来学宫讲课。”
石枫羡慕道,“宁家各大分楼的楼主都是六品、五品炼器师,供奉长老更是元婴大师,能得这般高人授课指点,真是幸事!”
石枫对此深有体会,他炼器技艺之所以能突飞猛进,就是有乾初真人这位五品炼器大师倾囊相授。
沈中石哈哈一笑,“师父说的是,来学宫修炼的弟子都是挺满意的,不过授课的师傅就未必高兴了。”
石枫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授课是苦差事,若只讲一次两次,倒也无所谓。但天天要你讲课,那你很快就头疼了,尤其是各大楼主,个个身兼要职,事务繁忙。
即使处理完公务,那还要兼顾自身修炼呀,哪有空去授什么课呀!
所以,这些楼主讲了一两次课,就纷纷想方设法推脱。
长此以往,授课师傅缺口越来越大,族老会只能强行摊派,各大分楼的正副楼主轮流来讲一个月的课。”
石枫摸了摸耳垂,“原来如此!那山长又是干什么?”
“山长就是固定的师傅。灵溪学宫的规模不小,可各位楼主经常有事不来,族老会就设了三名山长,专职负责授课传道。一旦有哪位楼主来不了,就由山长顶上。”
石枫禁不住摇头,“轮派一个月授课都叫苦连天,谁还愿意专职讲课?”
“对极!师父说到点子上了。”沈中石一拍巴掌,“族老会还规定,山长一当就必须十年。
耽误自身十年的功夫来给一群毛头小子上课,哪个愿意干呀,所以说这是个苦差事。”
冯远山问道,“若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差事,那怎么还放在试英楼大会来公开选拔呢?不是形同虚设吗,谁会去报名?”
“冯师兄,这其中有个缘故。山长的确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但偏偏宁家要求很严格,不是谁都能当山长,比如炼器,必须是炼器大师才有资格去灵溪学宫授课,别人想去也不允许。
于是,只能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了,宁老太爷亲自发话,提高山长的待遇,山长地位和楼主相当。
如此一来,山长就有人想争了。这些人当然不是喜欢去灵溪学宫授课,只是想借山长做跳板,毕竟只要当了山长,就有了同等待遇。
之后再任楼主,就属于平调,不是升迁,少了许多麻烦。
不过山长一当就是十年,浪费许多时间。因此,山长也有人竞争,但肯定不如楼主那么激烈。”
沈中石一边介绍,一边带众人把整个试英楼转了一遍。
接下来,沈中石又领着石枫等人游览了三崖六峰,石门曲溪、石窟、映月湖等景观。
一连五天,才将整个总舵走了一半左右,令石枫不得不大生感慨,不愧是天下第一商行,不说各地的玄灵阁,就总舵的规模,就数倍于昔日的石鼓山。
这天傍晚,石枫跟着沈中石逛了一天,刚回到客栈,便收到宁四小姐的玉符传信。
众人急忙起身,赶来瑶光院。
宁四小姐是宁府千金,族老会成员。她居住的院落位于总舵最核心之处,禁卫重重。
一路经过四道门卡,才进了瑶光院,院子里触目皆是翠竹鲜花,清香袭人。
宁四小姐正在书房等候,这书房布置得简洁雅致,四壁高大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的玉简书册。
书房中间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桌面光洁如镜,左边是文房四宝,右边则是一尊狮子镇玉。
石枫一眼就看出那尊狮子镇玉乃是机关,只要宁四小姐一挥手,禁制就会发作。
“属下拜见四小姐!”
石枫恭恭敬敬弯腰施礼,宁四小姐是主人,他是仆从,礼数不可怠慢,冯远山师兄弟三人也跟着行礼。
“石道友不必客气,请坐。”宁四小姐还是先前的称呼,挥手请石枫落座。
“多谢四小姐。”
石枫在一张凳子坐下,冯远山三人不敢落座,于是都站在师父后面。
沈中石一向跟随宁四小姐,彼此熟络,也不太拘礼,他在宁四小姐的书房从来都是大大咧咧坐着的。
但今天,三位师兄都站着,他刚坐下又不好意思,只好讪讪地站起来,跟在辛子衿后面。
宁四小姐看见,暗暗好笑,但旋即收住笑容,叹了口气,“石道友,有件事情我对你不住。”
石枫愣了一下,“四小姐,何出此言?”
“以石道友的本领神通,即使担任楼主,亦是屈才。只不过,我和三位叔叔提及此事,他们都说规矩所限,不宜超次攫升...”
石枫松了口气,“这算什么事呀。我初来乍到,何德何能担任楼主。四小姐,我已加入宁家,一切听从你的吩咐,便是看家护院,牵马挑担亦可,石某绝不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