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叫人去杀手堂买消息,当初方姝下单子时没有特意强调不准透漏,这消息就是可卖的。
知道是两个宦官买他的命,他就奇怪了,没得罪过宦官啊。表姐不可能,难道是表姐夫?
花钱让杀手堂撤单,撤不掉,方姝下单时就是最高级别,凌霄身份不改,不可撤单。
凌霄也下了单子,杀来杀他的人。
杀手堂:你玩呢,用自己的矛攻自己的盾,下死手那种的,拒单。
凌霄气得挑了杀手堂的据点,结果也就抓了负责联络的两人,一老头和一个青瓜蛋子,剩下毛都没有一根。老头和青瓜死活不撂。
凌霄却因此上了杀手堂的黑名单,杀手更加源源不断,手段越来越阴狠毒辣。直到他放了老头和青瓜,才容他稍稍喘息。
待得薛平贵打猎回宫,凌霄就近观察,就见老薛失了一些平时堂皇从容之态,眼下略显青黑,面貌似乎有些憔悴之色,心神不属。怎么看都很像处心积虑想让我死的那个人。邻人遗斧的故事了解一下。
老薛你要像老国主一样军政一把抓吗?
处于你的立场,确实无法明说或暗示,如你这般,迫害我至死方休,我还会把军权交给你吗?好呀,杀手堂,不死不休,你这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是吧?
凌霄越看薛平贵,心里的气就越大。不想再看,告辞回府,我得筹谋一下,怎么避开这杀身之祸。目前看,除非我死,无解!薛平贵狠毒至此,我……
凌霄心里此时悲痛欲绝!
脑补帝也是自带逻辑,绝了!
偏偏薛平贵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人的身上,凌霄告辞走了,他习惯性敷衍一声,全不在意。
玳瓒带着一双儿女陪着他吃了晚饭,见他一脸疲色,便主动让他独自好好歇息,就退下了。
薛平贵微笑脸摆摆手,玳瓒觉得她丈夫神情有些怪异,只以为是累到了并未多想。
薛平贵自打回宫一直就还像个痴汉一样在神游,不耽搁他说话吃饭,只是思想溜号了,看不见人,想不得事,只一门心思沉浸在一人身上。
宫人伺候他洗漱,服侍他躺在床上,他就像个傀儡人,带着痴笑,内心的想法却犹如洪流,奔腾倾泻,从未停止。
不能再想那个小人儿了,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儿呢?娇小玲珑,娇憨可爱,像个小女儿。仙气飘飘,香气四溢,像个小仙子。武艺绝伦,翩若惊鸿,像个小精灵。
原谅我曾经的满腹经纶,在你面前,成了糙汉子。原谅我自以为的丰神俊朗,在你面前,成了泥腿子。原谅我自封的武艺超群,在你面前,成了渣渣滓。我不配,我该怎么办?
蜷缩,抱头,抓头发……内心又有另一种声音升起来,我是王啊,西凉都是我的,伸展开来,支棱起来,让这个小人儿尽归于我,尽…归…于…我!不是难事!
分裂的人格已经渐渐合二为一,内心的声音已经从不配到我可以,进化到我该强取豪夺还是徐徐图之……
第二天早上,薛平贵悄悄地吩咐小夏子,去查,仙子的来处、住处、日常、喜好、言行……
身为国主,得去办公,身怀神秘心事与期待,就像怀里踹了个兔子,不时跳脱。薛平贵从国主到痴汉,一顿神切换,差点没闪瞎一众大臣的狗眼。
凌霄:哼!做贼心虚!
大臣:呃~什么情况?
方姝:查别人的终被查,行吧,我就日常演戏,欢迎观赏,鼓掌鼓掌!
方姝似一无所觉,该干嘛干嘛。
早起练功,看书,去茶楼喝茶听书,只听一位曲师傅讲书,听完就走。
午饭后小休,下午和众女玩乐,或歌或舞,引蝶。
晚饭后每每都慵懒地靠坐在侍女身上,或是联诗,或是对词,或是聊天。
一众女孩子,过得着实是神仙般的日子。
“小主子,每天都这么过也真是不错呢。”佳婳小机灵鬼说。
“美死你。人活着,还是要有追求的,醉生梦死,一年和一天有区别吗?你们细细思量。”
千篇一律的日子,活百年犹如一天,想想,就还是算了,不能贪恋片刻欢娱,消磨了意志。
还是纵马高歌,奔腾在路上,那样的日子最好!
方姝悄悄打发知蓝回去伺候师父,到底舍不得师父跟着受委屈。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钩子已经递出去了,待看后续。
知蓝带回去一封信,信里方姝嘱咐师父出城门,到西郊租个猎场,到时候脱身比较容易。可去深山修炼,免得苦等,久候不至,不要心焦。
黎螺回信,嘱咐方姝不必挂念,她自会安排,买了两个新厨娘,不留知蓝。少了知蓝,多了破绽,不值。
黎螺深刻地理解方姝,此事不解决,念头就不通达,心境就有淤堵,影响修炼。此事过后,才会真正的放下,心无挂碍。
师徒两个惺惺相惜,暂且不题。
这一天,方姝带着四个大丫鬟,刚从茶楼出来,正要上车,一不留心就被几个纨绔给围了。
“茶香美人,这面巾总是围着是怎么回事?摘下来吧你!”
一只肥猪手伸过来,要摘方姝的面巾。
方姝一躲,脚尖一错,闪避到一旁。
知薇忙上前一步:“几位,好狗不挡路,让让!”
“哎吆,小娘子挺辣呀!”
几个纨绔上手调戏,四个大丫头左支右挡,并不跟他们死磕,得给某人机会,呵呵。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容你等蝇营狗苟之辈,来呀,拿了,送衙门。”
“是!”
方姝领几女躬腰揖礼:“多谢英雄解难。”
知薇又上前一步,再揖礼:“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家住哪里,告知我等,也好备礼相酬。”
“相请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喝茶?”果然是大猪蹄子薛平贵。
“我家小主子今日茶事已毕,不如明天请英雄在此品茶,可好?”知薇看了一样方姝,方姝微微点头。
“也好,我等送你家小主子归家吧,今日惊吓一番,想必你家小姐心下必定惶恐。”
“多谢英雄!这真是再好不过了。”知薇也怕后续有些麻烦,刚好就有人挡了,何乐而不为呢。
方姝等女上了马车,车夫打马开路。这车夫是租住的那院子门房老黄的儿子,老实木讷,勤劳肯干。
薛平贵带人随行,一路无话,到了家门口,知薇下车。
“英雄大人,我家小主子无长辈兄弟在此,不好请您进去喝茶,只得相约明天了,您请见谅!”说完搀了方姝,几女下车,齐齐躬身施礼。
“多谢英雄!”
薛平贵拱手回礼:“不必不必,明天见!”
几女簇迎着方姝转身进门,只剩下老薛,站在门外,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