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卷子陈灵婴倒是没急着出校门，背着书包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帽沿宽大遮住了阳光，整个人懒洋洋的。
铃声响起，考生走出考场，陈灵婴这才跟着人流一起走出校门。
“考的怎么样？”
姜林一直在门外站着，墨青色的短袖被汗浸湿，额头鼻尖也冒着细密的汗珠，手里拿着一把某医院发的广告小扇子在扇。
“还好。”
陈灵婴说着拉开书包拉链拿出纸巾递给姜林。
“今年的题没有去年难，选填简单了一些。”
“大题还是难做，第二三题我都是空着的。”
陈灵婴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诶诶，听说有一个考场有人提前了半小时交卷，剩下那些人心态全崩了！”
高杨咋咋呼呼跑过来，手顺势搭在一旁的唐回肩上，“我刚刚上厕所听到三中的人说的，他们有两个尖子生都在那个考场，这回可好了！”
“提前交卷不是很正常吗？”
唐回皱起眉，他们考场也有人提前交卷，竞赛提前交卷的也不少，都是做不下去或者很明白自己不会做，走个过场也没打算拿什么名次的学生。
“提前交卷是正常啊，但是架不住那人提前半小时交卷，还说了一句，
我做完了！”
高杨的表演很浮夸却很有代入感，一中其余人听了后纷纷打了个哆嗦，要是是和他们一个考场……
靠，这谁心态不崩！
陈灵婴眼睫轻颤，抿着唇抬头看天看树看地就是不看人。
“好了好了，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考虽然考完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松懈！”
姜林抬高声音将大家都叫过来，
“不要在路边停留，注意安全，直接回家！”
“老师你考试前还说三中附近有很多吃的可以去尝尝呢！”
姜林冷下脸，
“吃什么吃！你们今天考成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点数？预赛只是一个开始，现在是放松的时候吗？”
眼看姜林又要开始长篇大论，大家面面相觑，使了几个眼神，这边偷偷溜走两三个，那边也蹲下身离开几人，很快，姜林的身边就只剩下陈灵婴一人。
唐回本来不想走的，被高杨硬生生拉走了。
杨泽然倒是想拉着陈灵婴一起走，可惜姜林的目光没有离开过她，实在是无从下手。
死道友不死贫道。
在姜林堪比唐僧的念功中，杨泽然选择放弃拯救陈灵婴。
姜林突然不说话了。
是因为人都走了生气了？
这个念头在陈灵婴脑中划过，还没来得及确认，就听见姜林开口，
“提前交卷的是你吧。”
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陈灵婴怔愣片刻，而后点点头。
姜林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奇怪，却隐隐带着一股我就知道的姿态，
“试卷很简单吗？”
陈灵婴仔细想了想，根据自己的水平又根据以往其他人的平均分，而后摇摇头，
“解答题还是有难度的。”
姜林点点头，张嘴想说什么，又被咽了回去。
平时试题成绩陈灵婴总是保持在95分上下，但姜林知道，那不是她的真正水平。
扣除的几分往往都错在最简单的题目上面。
她想告诉姜林自己的实力，却又不想在竞赛班内过于张扬，于是折中用了这样的法子。
“你……算了。”
姜林本想开口让陈灵婴别提前交卷，可又觉得自己想太多。
两个月来的相处足以让姜林大概了解面前的学生。
这是一个，极为成熟，做事稳妥有独立思考能力的孩子。
陈灵婴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告诉姜林自己是因为看到了考场内有三中的学生才提前交卷的。
虽说是互相竞争的学校，可是到底都是三川市，都是Z省的学生。
再说大一些，都是华夏的学生。
竞争是为了良性进步，而不是打压对手。
所以即便姜林没说，陈灵婴还是乖乖开口，
“我以后会注意的。”
会注意，不等于不提前交卷。
陈灵婴玩的一手好文字游戏，姜林也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却也没开口。
在树荫下等了一会儿，陈母骑着电动车来了。
陈灵婴昨晚说过今天中午她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陈母却认为中午天气太热还是她来接好一点。
却没有想到大中午的自己从单位赶过来要花多少时间。
大抵天下很多母亲都是这样，固执地将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送给自己的孩子。
…………
…………
市预赛成绩在八月中旬才出来。
姜林给陈灵婴打了电话，
“灵婴啊，我是姜老师，你预赛拿了市一等奖，最近有没有做题？没有松懈吧？……”
“……联赛在九月份，你过几天来一趟老师家里，我带着你们说点事情，也看看你们暑假在家的努力成果……”
陈灵婴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炒菜。
陈母的工作自然是没有什么暑假寒假的，看着陈蓉每日早出晚归中午还要回来给她做饭，陈灵婴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干脆就让陈蓉中午别回家，她自己解决这一顿饭。
左手拿手机右手炒菜，陈灵婴一番动作下来游刃有余看不出一点慌乱。
暑假头发长了很多，尽数都梳了上去，白白净净的脸蛋愈发显得稚气，抛开那高挑的个子，说是初中的学生也有人信。
瑞凤眼认真盯着锅中的菜，谨慎程度不亚于面对数学竞赛最后一题，调料的使用严格按照菜谱以及某度，不差一分一厘。
最后端上桌的是色香俱全一道炒青菜和一个红烧小酥肉。
还有一小碗米饭。
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又吃了一块小酥肉。
嗯，不好吃。
长公主遇见了此生第二个难题，为什么按照菜谱做出来的菜味道并不像菜谱中所描述的。
是因为工具不一样吗？
总不能是因为人不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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