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中一定付出了很多很多，据我所知羲和基地里面有非常多的研究人员在进入基地以后就与外界完全断开了联系，我们由衷地感谢这些研究员的无私奉献。”
“对，神光四号的成功点火离不开羲和基地每一个研究员的努力。”陈灵婴点点头，
“羲和基地共有两万多名研究员，再算上其他后勤人员，人数直逼三万，如果没有这些人，可控核聚变不会这么快就实现，这是大家共同的努力后的结果。”
接下来扈韵白又问了几个问题，问题都是稿子里面一早就有的，陈灵婴也都按照上面的话回答了。
采访结束后扈韵白站起身，和陈灵婴谢冗又握了一次手，
“好了，这下我的手可不能洗了，回去拿这只手去考试也不知道能不能多考几分？”扈韵白打趣道。
陈灵婴一挑眉笑了一声，“这个嘛，其实直接握文曲星的手更好用一点。”
“陈总指挥以前考试的时候握过？”扈韵白假装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陈灵婴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会在考试前干这种事的人。
“当然......没有。”陈灵婴耸耸肩，“靠人不如靠己，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人信命，有些人信己。
扈韵白笑了起来，旁边的其他摄影人员也跟着笑，“陈总指挥倒是会开玩笑。”
采访一事到这里就先告一段落。
至于采访放出去以后引起的网上的一片讨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送走扈韵白，陈灵婴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累了？”
陈灵婴看向身侧的谢冗摇摇头，“那倒没有，就是觉得按照稿子念回答，虽然省事，但是也失去了所谓的说话的自由。”
“神光四号点火成功，羲和基地实现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可控核聚变。你按理当居首功，后续不管是评选什么头衔，灵婴，我知道你还小，也不喜欢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些东西可以不喜欢，却不能明摆着表现出抗拒。”
谢冗这段话其实说的有点过了，但凡陈灵婴是个不领情的，但凡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听见，都不太好。
陈灵婴现在做出的成绩足够让她无视一切规则，就算她杀了人，新闻上也只会是陈灵婴见义勇为值得褒奖。
但是适应规则，或者说成为规则的制定者，远比站在规则的对立面来得更轻松。
陈灵婴看着谢冗，点了点头，“谢总指挥，我知道的。”
“我老了，这些名利场上的东西，生带不来死带不走的，可是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有时候有一个好名声，能让你在这条路上更好走。”
谢冗是在将自己半生的经验说与陈灵婴听，陈灵婴也听得很认真没有半分敷衍。
即便她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
可控核聚变实现，系统终极任务的进度条到了80％这个数值，还差20％。
可控核聚变是人类迈向星际文明最重要的一步，陈灵婴本以为可控核聚变实现后进度条不说到95％也得到90％，可是现在，进度条只堪堪到了80％。
小学里面一百分的试卷考了八十分，中学一百五十分的试卷考了120，都是离优秀还差一步的分数，更别说是满分了。
对于系统终极任务来说，99％的进度条和0％的进度条一样，都是失败。
那么剩下的这20％，就显得尤为重要。
陈灵婴垂下眼，就算她加入了丛瑜所在的科研小组，顺利破解了阿尔兹海默症的病因病理并找到了治疗方法，进度条也不可能到达100％。
在陈灵婴的推测里，应该只会推进3-8个百分点。
除非......
除非她能通过阿尔兹海默症找到系统，人类，智机人三者的秘密。
找到人类永生的密码。
陈灵婴愣了下，眨了眨眼睛。
站在陈灵婴身前的谢冗总算是说完了话，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我说的这些可能不好听，但你多多少少也要听一点，总没什么坏处。”
陈灵婴抿着唇点点头，看起来思绪还未回笼。
“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把人类的记忆提取出来，放在机器身上，那这个人还活着吗？”
这个拥有了人类记忆的东西，会不会就叫做智机人？
未来世界的科技真的能够先进到硬生生创造出和人类一模一样的情感系统吗？
也不见得吧。
陈灵婴被自己的推测吓出了一身冷汗。
“拥有了人类记忆的机器人吗？”谢冗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你觉得人类会愿意赋予这样的存在以法律上健全的人格吗？”
陈灵婴抬起头。
“顶尖的不成熟的科技往往只服务于部分上层群众，如果在今天，丑国人提取了他们曾经的总统的记忆安放在一个机器人身上，我们也选择“复活”了曾经的老祖宗，会出现什么情况？”
陈灵婴摇摇头，又点点头，“拥有那些记忆的人，是否还拥有思考的能力？如果拥有，会不会有人不择手段复活爱因斯坦等一众伟人，已经存在的人类会不会将那些机器人当做私有？”
“不，这些都是其次的。”
谢冗摇了摇头，“有一种最可怕的情况你还没想到。”
陈灵婴微微抬眼看向谢冗，眼里满是迷茫，唇嗫嚅着，然后，陈灵婴想到了，
“杀死一个人，再将这个人的记忆附着到一早准备好的机器人身上，为此获得永生，也获得比人类更坚硬的，更适合恶劣环境的身体。”
谢冗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就可以得到一批忠心耿耿的，不会死去的军队。”
这太可怕了。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想往机器人方向发展？”谢冗好奇地问。
“没有。”陈灵婴摇摇头，“这不是一直在跟进阿尔兹海默症的研究吗？突然想到了。”
谢冗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想往机器人方向走呢，可给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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