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
只是哪怕陈灵婴做了这么多，世界上也依旧还是那么多没有做的事情。
李鸢戾蹲着，她嘴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翻来覆去除了一句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之外，旁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灵婴看着那两个老人进了诊室，过了会儿又走出来，一个人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颤颤巍巍地上了旁边的电梯。
“走吧。”陈灵婴站起身，她本来是打算进门诊问一问，如果还有时间点话再去住院部看一看。
可是现在陈灵婴觉得没有必要了。
她没必要多挂一个号占用医生的时间而让其他病人多等那么五六分钟，也没必要去住院部以一个完全健康的身体“探望”那些生病的病人和他们的家属。
陈灵婴只是走着楼梯下了楼，“不用担心，我很好。”
李鸢戾跟在陈灵婴身后，一步一步也走下楼梯。
陈灵婴心智成熟，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而怀疑自己，她只会在此基础上看到自己的不足，更加明白自己未来的道路要往哪里走。
二人走到地下停车场，李鸢戾开了车门，等到陈灵婴坐好后才关上车门自己坐到驾驶位上，
“陈教授，那我们现在回去了?”
“嗯。”陈灵婴点点头，拿起座位上的电脑打开处理了几封邮件，“我平时喝的药，到点了你直接敲门放在门外就好，如果我在地下室的话，你就放在楼梯口，不用刻意等我。”
陈灵婴接下来会非常忙，她要赶快把陈宜的身体做出来，也要尽快找到阿尔兹海默症的秘密。
事情一块堆积在一起的时候，陈灵婴就难免忘了时间。
李鸢戾点点头，“我知道了陈教授。”
应是应下了，可是谁知道陈灵婴会不会应了一声然后转头就又把喝药的事情忙忘了？
李鸢戾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出来才好。
这边二人开着车回别墅，另一头的陈蓉刚刚走完一个小项目拎着包坐在椅子上，屋内有暖气，羽绒服外套被陈蓉脱下来搭在椅子上。
外头风大，吹得人脸有些疼，陈蓉双手手心捂了捂练琴，感觉好受些了才放下手。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手里还拿着一瓶东西。
“蓉姐，你这是外头风吹得脸疼?这个东西好用，我侄子先前给我带的，我自己也用过，是真的好用。”
陈蓉愣了下然后摆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刚刚在外面有点冷，现在没事了。”
“没事的蓉姐。”殷九瑶说着还把盒子拆开，里头是一个粉色小瓶，瓶盖也打开了，挤了一点在指腹上，然后顺着自己的手背打了两圈，
“首都的风大，吹完要是不涂点东西，干得厉害，我们女人可要对自己好一点。”
殷九瑶说完，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新的完全没有开封过的递给陈蓉，
“咱俩也做了这么久同事了，可不要跟我客气。”
殷九瑶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脸上又一直带着笑，陈蓉实在不好拒绝，伸手接过，
“那谢谢你了啊。”
“客气什么，那蓉姐我还有点事儿先去忙了，你今天还加班？”
“不加班了，早点回家。”说到回家这两个字，陈蓉脸上的笑容才真挚了些。
“对啊，早点回家陪家里人。”殷九瑶一边笑着一边离开。
陈蓉看着桌上殷九瑶送的东西，等看不见她的人后才掏出手机拍了照照片然后某宝识图。
先跳出来的官方旗舰店的链接，陈蓉看到那串数字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个，十，百，千，万。
就这么小小一瓶，看着还没有30ml吧，竟然要一万七？
什么护肤品这么贵！
陈蓉看着手里还没拆封的护肤品是拿着也不是，给殷九瑶送回去也不是，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些东西。
怕是那天和陈灵婴一块去逛街的时候遇见殷九瑶，殷九瑶也把陈灵婴认出来了。
陈蓉抿着唇，这东西，真是个烫手山芋。
六点下班时间一到，陈蓉将这瓶护肤品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出了公司大门。
殷九瑶也拎着包，东西送出去了她心里开心，今天晚上要去哥嫂家吃饭，来接她的还是侄子殷淮。
“姑姑，今天怎么这么开心？难得一次看你下班不是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
殷九瑶拿着粉饼照着镜子正在补妆，“东西送出去了，自然要开心。”
“什么东西？”殷淮开着车问。
“la家的一个精华液，说了你也不懂，抗老还不错，我看蓉姐平时也不舍得用什么护肤品，这东西还挺好用的。”
殷淮瞥了一眼坐在后座的殷九瑶，“不便宜吧？蓉姐是你那天说的陈灵婴的妈妈？你有事情要求人家？”
殷九瑶放下粉饼又从包里拿出口红，“不算多贵，一万七，我哪里有什么事情要求人家？”
“没事求人家你送人家东西？当别人看不出来？”前面是红灯，车子停了下来，
“姑姑，你可别走错路了。”
“我送蓉姐礼物，是因为我们是同事，她平时对我照顾也多，和她女儿没什么关系。”
殷九瑶想的很通透，她不找陈灵婴办事，不代表他们一家子现在和以后都不需要用到这一块儿的关系。
从陈灵婴那里下手，那是愚蠢的，而且她也接触不到。
上天给了她认识陈蓉的机会，就是在提醒她，这个大腿要抱住。
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到最后有求于人的时候，不说一定给你办好，只要随口说了一句话哪怕是一个词，就陈灵婴这样的身份，就已经够了。
而且没到真时候，殷九瑶也不会直接把这个人情也用了。
她送陈蓉再多东西，平日里再怎么对她好，也就只够一次的人情。
“小淮，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多着呢，你还在读书，不懂，以后毕业了要是还不懂，我看你爸的家产你怎么守！”
“行行行，我知道了，多谢姑姑提点。”殷淮连忙应下，心里却还是不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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