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的话没说完，陈灵婴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万一这是要用来结交她的呢？
陈蓉自己无所谓，可她舍不得陈灵婴有半点不顺心，要是因为自己涂了这个一万七的护肤品，后面陈灵婴得帮别人做事，那还不如不用。
这四十来岁的脸再折腾也差不多，没必要用这么好的东西。
“要什么？”陈灵婴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同事送给你你就用嘛，刚好我这边前阵子也有人送了点特产，你到时候也拿去给同事们分一分。”
这样就是正常的人际往来了。
陈蓉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太贵了......”
一万七真的不是什么小数目，陈蓉这辈子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用上价格一万七的护肤品。
陈灵婴的脸贴着陈蓉的胳膊，“人家都送给你了，那就说明她不差这一点钱，到你手里不用不是浪费了？”
陈蓉看着陈灵婴，又看了看手上的护肤品，“我还是舍不得。”
用一次就是几百上千，陈蓉是真的舍不得。
陈灵婴没再说什么，难道要她告诉陈蓉，她今天早上出门前保温杯里装着的茶叶一斤六十万？
而且有价无市，如果没有关系根本买不到。
陈灵婴没说话，陈蓉也没说话。
屋内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陈蓉扭头看向陈灵婴，她的眼睛闭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看来今天是累坏了。
陈蓉将陈灵婴抱着她的胳膊往下放，又掖了掖被角，自己小心翼翼下了床，将东西放在桌上。
门还没关，陈蓉走出去几步就看到了李鸢戾，压低了声音，
“灵灵睡着了。”
李鸢戾有些惊讶，陈灵婴的药还没喝，傅永年说陈灵婴的睡眠不太好，喝了药能让她睡得好一些。
“好。”李鸢戾点点头，楼下的药正熬着，味道已经开始往外散。
陈蓉和李鸢戾说完后把门慢慢关上，确保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又踮着脚上了床。
陈灵婴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陈蓉也躺在了床上，没忍住摸了摸陈灵婴的脑袋，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陈蓉有些恍惚，在她的印象里，似乎把陈灵婴生下来还是前几天的事情。
以前没有多少钱，陈蓉怀孕的时候没怎么吃过好东西，陈灵婴刚出生的时候四斤八，是正常值里面偏低的体重。
陈父死的时候陈灵婴才两周岁不到，那段时间是陈蓉这辈子最难熬的时间。
村里口舌多，孤儿寡母两个人的日子不好过，陈灵婴血缘上的爷爷奶奶都不是好相处的，听了外人的话，或许自己心里也有这个意思。
觉得是因为陈蓉，因为陈灵婴，他们的儿子才需要出去工作，才会死在外面。
一个娘家没助力的媳妇儿，一个破烂赔钱的姑娘，把他们的儿子拖累死了。
陈蓉带着陈灵婴离开了那个地方，狠心把不到两周岁的陈灵婴送进托儿所，自己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做羊毛衫补贴家用。
陈灵婴很乖，很少哭。
可是有一段时间里陈蓉真的差点撑不下去了，托儿所的所长是个好人，陈蓉甚至想过要不要把陈灵婴送给她然后自己去死。
最后她还是舍不得。
吃不起饭租不起房子也舍不得。
日子是一天一天过过来的，也是一天一天熬过来的。
陈蓉知道，很多人都觉得她熬出头了，有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孩子，以后就不用上班不用工作，只需要待在家里或者到处玩就可以了。
可是那些人看不到深夜亮着灯的房间，看不到陈灵婴腿上的伤口，也看不到她每天喝的药和眼下的青黑。
他们只是羡慕陈蓉有一个好孩子。
陈蓉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陈灵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的时候身侧已经没人了。
穿好衣服洗漱完下了楼，正看到坐在桌前吃早饭的陈灵婴。
“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
冬天是最容易赖床的时候，陈蓉有时候都懒怠不想起，陈灵婴倒是生物钟稳定从来不赖床。
“最近事情多，想着早点做完。”陈灵婴咬了一口包子，“等会儿我送你去上班吧？”
陈灵婴知道陈蓉在宋氏公司上班，但是从宋佰的公司搬了地方以后她还没有去过一次。
“你不是说你有事要忙？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要送我回来的时候刚好赶上早高峰，路上堵车都能堵一两个小时。”陈蓉摇摇头，从厨房里端着小米粥走出来，
“想吃什么？我明天早点起来煮。”
“阿姨煮也是一样的，你还要上班呢，没休息好可不行。”陈灵婴摇摇头，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却没有起身，而是坐在椅子等陈蓉吃完。
送陈蓉出了别墅门后陈灵婴下了楼梯又去了地下室。
十根手指做好了，但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不过陈灵婴今天并不打算开始做机器人的其他部位。
她从旁边抽了一张纸，右手拿起旁边的铅笔，然后开始画画。
画到不满意的地方还会用橡皮擦了而后重新画。
陈灵婴画画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纸上就出现了一张人脸。
陈灵婴拿着这张纸走出地下室，“你知道哪里有什么厉害的雕刻师傅吗？”
李鸢戾接过陈灵婴递过来的纸，“首都有几个木雕师傅，陈教授您这是......”
“帮我按照图片上的人头用木头雕出两个来。”
李鸢戾有些不解却还是点点头，“好的，陈教授。”
陈灵婴见李鸢戾点头后又回到地下室。
【宿主，雕刻出来的木雕脑袋，是给我的吗？】
安静的地下室里突然响起陈宜的声音。
“不是。”陈灵婴摇了摇头，将几条电线按照人主要动静脉的吩咐将五根手指连在一起，又拿着剪子和铜片开始大致剪出一个手掌的形状。
不是？
那陈灵婴要木雕的脑袋做什么？
陈宜没再问，它静静地看着陈灵婴的手，看着她的手没有停过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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