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甚至在值房的时候,都没去关注王捕头。
他现在只想赶回萧府,找老爷萧思礼问个清楚。两位长辈的来意究竟为何,这样闹下去,整不好就给自己带来麻烦。
“三公,六公,暂且回房休息。等饭点的时候,小子再过来请二位。”
二人自觉在于则成面前失了面子,只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各自回到客房休息。
张义待对方走远,这才小跑着去了后院书房。
“老爷!小子回来复命!”
萧思礼随手指了下一旁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等于则成坐定,他这才询问情况。
张义先是老老实实讲述了一遍查案的经过,尤其是萧成海那段充满诱导性的话语。最后才轻声说道:“老爷,恕小子说句逾矩的话。不能再任由两位长辈这样查下去了,再这么查下去,对您、对咱萧府的名声都会产生不利影响。”
“嘿!你说的这些,老爷又岂会不知?”
萧思礼满是无奈的说道:“奈何!奈何啊!”
张义见对方心情不佳,连忙试探说道:“老爷,按理说,小子不该问的,也轮不到小子多嘴。可事到如今,小子只能奓着胆子问一句。”
说着,他就指了指客房方向:“两位长辈这次过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见萧思礼脸色没有太大变化,张义又补充说道:“老爷,您得给小子交个底啊,这样小子才好从容应对。”
一番话说完,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
良久,萧思礼才长叹一声:“哎!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丢人的了,就跟你小子念叨念叨。”
原来,在老二萧思贤死以后,唯一的儿子萧由海就继承了父亲留下的遗产。其中除少量现银外,还有诸多产业,如商铺,作坊田亩等等。
萧由海手握大批财富,就开始大肆挥霍,只短短时间就将本就不多的现银花了个干净。家主萧思忠一看侄子这样,立即将其名下的产业划归到家族名下。允诺对方到了及冠年纪,再送还给侄子。
可不等萧由海长大接手家产呢,就突然离世了。再加上生前并无子嗣,按照家族的规矩,这笔巨额财富就只能平分给各房。
人一旦触及到了利益,就不免生出各种小心思。
三叔萧成海和六叔萧成厚此次联手,就是在使尽手段让有资格的各房出局,最终达到分的更多财产的目的。
萧思礼把事情原委讲出来后,就哀叹一声:“哎!这人呐,平时看着还可以,可一看见了钱,纵是亲情也能抛到九霄云外。”
张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同时,也在心中想着对策。
这俩人如何争夺家产他管不着,可不能任由这么折腾下去。
苦思冥想间,他不由心中一动,又经过一番权衡,才算有了定计。
“老爷!小子倒是有些想法,不仅可以让三公六公就此收手,说不定还能给咱府上带来不少好处。”
“你?”
萧思礼斜睨了一眼,并不觉得对方能有什么好办法。
张义不以为意,轻声说道:“老爷,说白了,三公六公不就是想把您给踢出局吗?”
见萧思礼的脸色不好看,他忙继续说道:“老爷,您忘了咱府上的白酒了?”
“不行!绝对不行!”
萧思礼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表示反对:“你不是不知道白酒的利润,二房即便有金山银山,分到老爷我的名下才有多少?岂能用制酒之法去跟他们换?这简直是胡闹!”
张义依旧脸上挂笑:“老爷,小子也没说送给他们制酒之法啊?”
“那你的意思是?”
“小子就是想用三公和六公的人脉,给咱们拓展销路。咱府上的白酒,现在只在本地和大同售卖,若是他们二人有关系把酒卖到其他州县呢?”
“这能行吗?”萧思礼总觉得把握不大。
“总是要问过才知道!”
张义说到这里,又压低声音说道:“最坏的结果,无非保持现状,他们继续找茬罢了。可若事成了,那可是丰厚回报啊。”
萧思礼沉思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漫说他们能不能把酒卖出去,就是作为原料的粮食也不够啊。”
说到这里,他就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账册。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说道:“你看看,这是寿喜临走之前做的账。如果按照你的方法进行下去,析津府的粮食必然吃紧。”
而后,又趁着于则成观看账本的机会,轻声说道:“真若是哪天闹了天灾,又拿不出粮食。可是一宗大罪啊。”
张义一边看账本,一边想着对策。
良久,他才放下账本:“老爷,若是从外地采购粮食呢?”
萧思礼摇了摇头:“你以为咱萧家为什么看重南京道?这里是我大辽的主要产粮地。哪怕是西京道大同府,又或者北边的中京道,每年所产出的粮食,与这里相比都有所不如。”
说着,他就靠在椅背上,将双手一摊:“所以,外地采购粮食,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张义顿时来了兴趣。
只听萧思礼缓缓说道:“除非能动用上京临潢府的官仓,那里有堆积如山的粮食。”
“那就用呗!再在临潢府附近建个作坊,就能就地生产了。”
“你说的轻巧!也不看看临潢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城所在,多少只眼睛盯着呢!又岂是轻易能运出来的?”
张义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就鼓动对方:“老爷,依小子看,这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只要把其中利害向三公和六公阐明,尤其是一年所得好处。达到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就可以了。至于,他们能不能从临潢府的官仓弄出粮食,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说到这里,又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为了让他们有足够动力促成此事,咱府上可以帮助加工啊。这样就是两笔钱,一是加工费。其二嘛,利用他们不知道粮食的出酒量,又能大赚一笔。这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能行吗?可别为了赚钱,惹出什么祸事出来?”
“老爷,退一万步讲,就算惹祸也跟咱府上没关系啊。咱只是帮助加工,官仓的粮食又不是咱们弄出来的。只要咬死了不知情,让他们该找谁,就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