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景公,观言不好多问,然而心里的好奇却压不住,他悄悄走上前一步,看着应皇天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他琢磨起应皇天刚刚说的话,应皇天说他怀疑景公未死,还说景公是被鸩鸟害死的,又说不知道是哪一只,这就意味着景公曾经也买过一只鸩鸟,外头传言应皇天出生那年景公暴毙,从刚刚的话里便透露出暴毙的原因是鸩毒,可是那只鸩鸟却消失了,那么应皇天的怀疑又是从何而来的?
想到这里,观言联想到应皇天带他参观了一整圈的北市,忽然开口问:“应公子,你是否觉得景公就在北市?”
北市治理到这样的程度,令观言惊叹的同时,也让他在这一刻意识到这个问题,北市背后的那个决策者会是谁?
应皇天转头望他,并未否认,而是说:“北市从一开始就是景公留下的,我怀疑他的暴毙本是将计就计,而后便金蝉脱壳。”
景公若是没死,那么这个假设就是成立的,可正因为一切都还是怀疑,并没有切实的证据,那么怀疑就只是怀疑。
“我为北市做了不少事,却还是没有找到他。”应皇天这句话说得并不气馁,听在观言耳里只觉得他根本不打算放弃。
“什么都没有,你是如何肯定景公没死的?”观言不由问。
应皇天沉默片刻,说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直觉。”
这还是头一次观言在应皇天口中听到这样毫无根据的话,他有些惊讶,也很是意外。
应皇天淡淡道:“没有根据,没有证据,只有冥冥中的一种感觉,尤其在我来到北市以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而后当北市的一切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揭开的时候,我便更进一步确定了这个直觉。”
观言觉得这应该是一种挺玄妙的感觉:“是因为血缘吗?”
“很有可能。”应皇天道:“因此景公的来历,也很可疑。”
观言顿时惊悟,这恐怕才是应国最大的机密。
景公姓姬,理应是姬姓后人,应国是大周的分封国,景公按说是大周王室的血脉,可若应皇天确确实实是景公的亲生孩子,那么应皇天特殊的血脉反过来说明景公的身世有问题。
观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应皇天,后者倒是云淡风轻,仿佛本来也就只是打算把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告诉他而已:“随缘吧,或许时机未到。”
观言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疑惑渐深,思索应皇天所说的“时机”该是什么样的时机?还有,又有什么必须的理由,让景公非得躲着应皇天?
然后……没有然后了,一直到离开鹰城,应皇天也没再提及“景公”二字。
倒是有个令观言在意的消息出自应皇天之口,就在他离开北市当日,一只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了好半晌,不断发出长短不一的叫声,应皇天当时的表情很是微妙,待那鹰飞走,消失在长空中,应皇天才兴味盎然地说了一句:“被我弄到荒地的那个军队,昨夜被人收拢带走了。”
“啊?”观言已经不用问应皇天是怎么知道的,显然是刚刚那只盘旋了老半天的鹰给他报的“信”,他更担心的是被人收拢的军队,但看应皇天的表情,压根就没有一点担忧的意思,反倒是饶有兴致,更有几分算计和较量在里面,观言跟应皇天日久相处,心思也变得灵敏,他蓦然一惊,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猜测:“难道,是景公?”
应皇天笑而未答。
食蛇之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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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写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啦,这一卷应该还有最后一个故事,但请允许我先去更新隔壁的《鸟虫书堂》,然后再来继续,那边应该会写两篇,另外我一不小心开的新坑《半仙》也打算写一篇哈(在公众号里),时间算不好,大约一到两周的样子,写完这三篇就过来了(都是短篇来着,每个故事篇幅不超过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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