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小姐收上考卷，按照鉴宝会规则，参赛选手需要等到成绩出来，才能离开考场。
这倒不是选手出场后，能在九位专家评审这儿作弊，单纯是他们返回观众席，免不了要和家人一通交流。
太吵了，影响九位专家评审改卷和九十九位评审团成员的复查效率。
但场内选手可以轻声交流，以及小幅度转悠。
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场内这些年轻人，可都是文玩界日后的中流砥柱，鉴宝委员会也不想太刻板地束缚他们。
然后，数千人又看到红裙女孩儿，蹦蹦跳跳来到左宾身旁。
蒋姑双臂垫在桌子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着水货脸庞。
“哎呀，终于答完了。”
值时、风清世也来到左宾身侧不远处，他佯装散步，耳力却放在左宾和蒋姑这儿。
人不能忘了初心…这已经是蒋姑第二次来找左宾了，二人的对话，绝对是能让他大为震惊的秘密。
“风清世，你的重心又不在文玩圈子，怎么跟个八卦婆娘似的。”
浪子望向黑杀，见他夹起一颗桃核，正对向自己这里，风清世一愣，然后他就听见腰间传来一道嘲笑声。
蒋姑不知不觉来到他身边。
风清世对黑杀摇摇头，示意其不必动手，又低头望着这位鉴宝会bug。
“蒋小姐调查我没什么用。”
美男子啧嘴一笑，他又扬起眉梢：“至于八卦…我始终无法相信，天底下真的有百分之百鉴宝准确率的文玩天才。”
已经‘失踪’的周昆，之前是杭市明面上的鉴宝第一人，圈子里说，那家伙就有百分之百的鉴宝准确率，但周昆完全经不起调查，就风清世暗查的，那老家伙都不知道打眼多少次了。
但左宾是真没有。
啊不对，有是有，可那零星新货，也是左宾用来迷惑他人的障眼法。
至于上官执文和蒋姑，风清世目前没必要调查…鉴宝会对这二人来说，同样是扬名立万的机会。
左宾要是能压下他们，明摆着这二人能耐不行，若是压不下，后续他再将重心往这二人身上倾斜也不迟。
“所以呢？”蒋姑轻声问道。
风清世摇头：“没有所以。”
“很简单地说，我只是想解开心头疑惑。”
“你这、”蒋姑一愣。
她也是第一次和风清世接触…就，这家伙噎人倒是挺有一手。
小女孩儿气呼呼一哼，不再理会浪子，她回到左宾身边，寻回话题：“你才起势半年，为什么比他还有骨气？”
蒋姑朝上官执文的方向努了努小嘴，她是说刚才上官执文场外求助的事儿。
左宾也回头望向上官执文。
正巧，这位鼎鉴榜排名第一的bug，亦是一脸诡笑地望着他二人。
“这不得向蒋小姐学习嘛！”
左宾压低声音，说道：“而且…我真的有百分之百鉴宝准确率。”
蒋姑深吸一口气：“多少件？”
“七十五、十二、六十三。”左宾没有隐瞒。
水货没有自吹自擂，在杭市二百大，不算文玩宝气甄别，他真的有从其余七十五件货品里，鉴别出十二件老货，六十三件新货，真假皆对的傲人战绩。
左宾话落，蒋姑眯眼。
不远处，上官执文亦是瞳孔一缩。
长发天才微微攥住拳头，他浅舒口气，又松开拳头，状若常人。
“你要是这么说…”
蒋姑小手指划过左宾脸庞，她伸出小舌，舔了舔嘴角：“我越来越想杀你了，怎么办？”
“欢迎。”
左宾颔首，他摩挲着下巴，笑道：“但有件事儿，蒋小姐可能感兴趣。”
“说。”蒋姑眯眼。
“你想得到的秘密，我无法相告，但我可以用别的报酬来换。”
左宾俯唇在蒋姑耳边道：“我可以解决你的发育阻断之症。”
水货话落，红裙女孩蓦地呆滞，过了片刻，她才抬头望向左宾，眼神中充满怜悯：“你确定能杀得了我？”
蒋姑知道怎么破解自己的发育阻断之症，拿命破…只要体内古液被人吞噬，古液带给她的后遗症自然会消失。
“并非蒋小姐想的那样。”
怎料左宾眼神笃定，他摆手否定了蒋姑的想法。
这一次，蒋姑眼眸中，终于流露出深意。
“蒋小姐不必急着回答我，但是…我希望鉴宝会结束之前，你能给我回复。”
对视着蒋姑，左宾又笑道：“蒋小姐骨相太完美了，你不该如此。”
他在加重砝码。
“闭嘴。”
怎料左宾话音刚落，蒋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母猫，她突然大怒，小手死死掐住左宾脖颈。
小红裙表现着不符合婴儿脸的诡异愤怒，水货一脸淡然，场内一众选手云里雾里，场外观众面面相觑。
“蒋姑丫头，若你再不守规矩，评审团将考虑，是否取消台省蒋家的参赛资格。”
考场东侧，蒋姑刚才的怒喝声，成功让九大专家评审中的秦启，对蒋bug下了警告。
蒋姑深吸一口气，缓缓松手。
“我需要考虑。”
蒋姑小脸又浮起人畜无害的可爱笑意，但这次，她没有蹦跳归位。
“呼~”
蒋姑安静下来，蒋家和虞家这边都松了口气。
这丫头，走哪儿都不安生啊…蒋校刚捂着脸，叹着气。
这女人分明是在挑战我的底线嘛…虞婉尘攥着粉拳，眼神几欲喷火。
左宾说蒋姑作为天才，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这哪儿是不一样？蒋姑确定不是身体发育影响了脑干发育，只给鉴宝技能开了个口子？
陆程霜没有言语，她转头扫了两位陆家重兵一眼，那二人了然点头。
蒋姑对左宾的莫名杀意，需要陆书记来判断。
“可惜了。”
场内，上官执文看到蒋姑收手，面露遗憾。
齐娜、文问、张休、章一枯等人已经麻木了…他们完全不懂蒋姑、上官执文和左宾三人，为什么会有一种神秘的关系。
左宾没有说话，他只是对场上的虞家等人和陆程霜笑了笑。
他并不担忧蒋姑对他表露的杀意…能直截了当说出口，蒋姑要比上官执文更好打交道。
二人真正对峙之前，左宾想先促一波对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这场关于古液的秘密，他必须先拿上官执文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