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试着运功,“确实。”
他的功力最近是精进了不少,而血弑的影响似乎也减少了一些。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看来白绫仙子也不是全然不给人留活路。就这毒,熬不过,生不如死,死无全尸,熬过了,柳暗花明,进退皆宜。
只是,少有人能熬得过白绫仙子的毒。这是给人九条死路,留一条活路,端看那人能不能在这九死一生中寻得那一条生路,得一个重新为人的机会了。
自既望夜后,所有人都看到了殷府门匾上的那条白色绸缎,都以为殷正淳是活不成了。可当殷正淳活生生的出现在朝会上时,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问起殷正淳昨晚发生了什么,殷大人一脸菜色,只说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别的再不知道了。
大小茶肆里都在热火朝天的议论此事。
“可真是稀奇了,昨儿晚上不是既望之夜吗,白绫仙子居然没有出手杀人?”
“哎,这就怪了,今晨我看到殷大人府上挂着一条白色绸缎,没见着有什么异样啊。”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殷府的灵堂已经搭好了。
“哪能没有异样,快吓死人了好么?”
殷正淳自己确实吓得半死,想到自己最近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心又安了一半,兴许只是个巧合?白绫仙宫的人弄错了?
殷大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我猜是白绫仙子失手了。”既望之夜杀一人,白绫仙子定下这个规矩之后,从来就没有变过。
“何方神圣居然能拦得住白绫仙子?”
“谁知道呢。”
大家都只把这个当做一个谈资。
然而,第二日,有些人不淡定了。
京中死了一个官员,听说他的罪证在家里码得整整齐齐,这是白绫仙宫惯有的作风,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动手的人是白绫仙子,这就很奇怪了。
人人都知道,非既望之夜,白绫仙子是不会动手杀名目榜上的人的。
“看来,是白绫仙子生气了。”
白绫仙子生气了,就喜欢杀人泄愤,这是常事。但是她杀的人,又都是有罪之人。
大概从古至今,白绫仙子是唯一一个杀了人,还让人拍手叫好的人了。
甚至会有人说:再多杀几个才好。
第三日,京都又死了一个人,还是白绫仙子动的手,不过这个不是朝中官员,只是一个恶霸。
接下来第四日,第五日,直至又一个既望之夜,京都中接连死了三十个人。一时间,京都处处可见披麻戴孝扶灵的人。
有人死去,有人哭泣,有人活着,有人笑着。
笑着的人在笑着死去的人,笑着哭泣的人,笑着依然活着的其他人。
这样大的动静实在是令商晨萧头疼。
一月杀一人,已是最大限度的容忍,这接连杀三十人,还就只在京都这一个地方杀,商晨萧实在是吃不消。
还不如既望那夜直接把殷大人杀了一了百了。
“皇兄又头疼了。”
“朕以为千梦死了,你会来找朕说点什么。”但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商聿才进宫来,倒是沉得住气。
商聿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臣弟不是为了千梦的事而来的,对千梦,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那你这是?”商晨萧扬了扬眉,“总不能是来找朕聊天的。”
商聿懒得来,商晨萧也懒得招待他,这就是一尊大佛,商晨萧供不起。
商聿轻笑了一声,“臣弟都还没说明来意,皇兄就已是这般恼臣弟了,要是说了,不知道臣弟今日还能不能走出这承乾殿了。”
“呵,你要走,谁还敢拦着你,就冲着你那个杀神的名头,谁见了不是退避三舍,敬而远之。”
真是讽刺,那些人在避他的时候,从不曾想过他为什么会是大雍的战神,他为什么会得了杀神这个名头。
他们忘记了他们现在安逸无忧的生活是谁带给他们的,又是谁在为他们守候。
“皇兄说笑了。”
商晨萧捧着折子却没看进去多少,他没好气的,“有事说事。”
商聿食指指节屈着,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然后无可奈何的说:“白绫仙子这事,怪我。上个月既望,我把人得罪了,白绫没有杀成殷正淳,这才牵连出这一串人命。”
虽然他们也是罪有应得。
商晨萧微惊,“朕头疼了这么多日,合着是你干的?”
“对不住,皇兄。”怪他多事。
商聿着实没想到,白绫还能这么疯,主要是以前也没有人像他这么做过。
商晨萧摁了摁太阳穴,“这事干得,也不知道白绫什么时候可以消停。”
若是再这么下去,作为君主,商晨该考虑考虑白绫仙宫还能不能留了。不到万不得已,商晨萧还是不想动白绫仙宫的。
即便白绫仙子杀的都是有罪之人,一下子杀这么多,有一半还是朝廷命官,商晨萧这个君主再没有点表示有些说不过去。
“皇兄不必太过忧心,今夜过后,白绫不会再动手了,至少也是下个月白绫才会再动手。”
“她倒是懂得审时度势。”
“白绫不傻。”
白绫很懂得朝中的运营,她杀的人都是这段日子于朝廷无关紧要又容易安排空缺的官员。
商聿曾怀疑过,白绫可能是京都哪家的小姐,他让云鹰去查过,京都中并无人符合白绫的标准。
十七八岁的姑娘,漂亮,武艺高强,精通毒药,也不知哪方山水养出了这么一个人来。
商聿好奇得紧。
既望过后,白绫果然不再动手,商晨萧松了一口气,京都中不少的官员也松了一口气。
日日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以前都觉得白绫仙子每月杀一个人太过残忍无情,现在只觉得杀得好啊,真是杀得好。
还是让她杀吧,否则再疯上这么一回,这谁受得了啊。
与一日杀一人比起来,一月杀一人,白绫仙子简直太善良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