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奥拒绝了那几个项目投资人的饭局邀约,约好了下午谈,自己则是带着詹妮弗乔装打扮的在复旦大学闲逛了起来。
然而,一个有趣的身影,在伊迪丝的扫描下,让李奥有了兴趣。
“走,跟上那个人。”
“吃货?不吃饭了?”詹妮弗有些意外的说道。
“有个热闹掺和一下。”
詹妮弗顺着李奥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男子,他身着一件略显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黑色连帽卫衣,衣角处微微起皱。下身搭配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膝盖处有些发白,裤脚随意地挽起,露出一双洗得有些褪色的白色帆布鞋,鞋面上沾着几星泥点。脖子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的四叶草,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站在复旦大学的校门口,望着那熟悉又即将变得陌生的校园,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可他无心欣赏,表情上的焦急与忐忑,是那么得明显。
李奥和詹妮弗便他跟着一个做派十足的学长在学校教学楼里走着,路上还跟懵逼的詹妮弗说了下两人的信息。
“左边那个黑色卫衣是费可,右边那个是金融社社长徐欧。彼时费可还叫李泽瑞,他成绩优异,高中就是风云人物,被复旦大学提前录取,还接受过电视台采访 ,因为他的高中是一个很穷很穷的农村县城,所以能出这么一个人才,肯定得采访。他偶然归还金融社社长徐欧的钱包,与之结识,于是便以费可的身份在复旦大学金融社活动 。今天,费可因父亲患尿毒症晚期急需钱治疗,无奈回到负担大学金融社向徐欧借钱。”
没等詹妮弗问清楚,怎么一会李泽瑞一会又费可又假身份这件迷迷糊糊的事情时,一行人就来到金融社门口。
李奥知道好戏开场了,先让詹妮弗拉进门口一点,“一会跟你说,先开热闹。”
在复旦大学金融社内,社员们或是围坐一团热烈讨论最新的金融案例,或是专注地埋首于手头的事务,笔尖在纸张上摩挲,沙沙作响。
然而,就在费可踏入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原本喧闹的场景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几缕阳光依旧在空气中跳跃。众人的目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如同一束束强烈的聚光灯,齐刷刷地射向他。那目光里,有疑惑;有讥讽;有鄙夷;有好奇;还有几分警惕。
“哦对了,泛函分析,你过了嘛?” 徐欧将自己背着的包轻轻放在椅子上,声音打破了这份死寂,看似随意,却藏着锋利的芒。
“过了。” 费可有些忐忑地回复道,声音微微发颤。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侧微微颤抖,那是内心慌乱的泄露,他又努力控制着,试图将这份不安深埋。
“多少分?” 徐欧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冷峻。
“80 分。” 费可硬着头皮说道。
“吕教授打分这么紧,你还能拿 80 多?” 徐欧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费可的目光瞬间开始游移,眼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闪躲,“记不清了,反正过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这愈发凝重的空气所淹没。
“舒老师的拓扑学,你选了吗?” 徐欧继续追问,那声音像是一记记重锤,砸在费可心理防线上。
“选了。” 费可的回答微弱得如同蚊蝇之声。
“几个学分?”
“两个。”
徐欧冷笑一声,他朝着费可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慢,仿佛在丈量着费可的谎言究竟有多深。周围的社员们都屏气敛息,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小声地窃窃私语,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似乎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就能引发一场风暴。
“是三分,泛函分析老师不姓吕,姓宋,最高分给到 70 多分,没有到 80 分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混进复旦的校园??” 徐欧猛地停下脚步,大声质问道。
费可站在徐欧面前,像一棵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小树,声音颤抖得愈发厉害,极力压抑着内心即将决堤的不安。“师哥.....”
“得得得,你蹭课的,我退学的,就别叫师哥了吧。” 徐欧不耐烦地打断他,脸上满是嘲讽,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费可低下头去,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念头在疯狂交织,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奈与渴望:“我…… 我知道我不该骗大家,我只是太渴望能在这学习了。我家里条件不好,没有机会上大学。复旦大学的学术氛围和优秀的老师对我来说就像一道光,一道我拼了命也想抓住的光。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偷偷来蹭课,想多学一点东西。我没有恶意,也从来没做过伤害大家的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在向命运诉说着不公。
“哦.... 对了,我忘了你没钱,还找我借钱是吧。” 徐欧从包里翻出一个红包大小的纸袋子,那袋子厚厚的,内部空间被撑得满满当当。
费可犹豫再三,眼神中满是挣扎,他的手缓缓抬起,却又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般,停在半空中。他太需要这笔钱来救老爸的命了,可内心的愧疚又让他无比煎熬。就在他刚要触碰到那纸袋子时,徐欧便又抬起手来,眼神中满是怀疑:“你不会这个事情也拿来骗我的吧。”
“病例你也看到了.....” 费可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能做假学生证,那就不能做假病历啊。” 徐欧的声音冰冷刺骨,将费可最后的希望也浇灭了几分。
费可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仿佛在向徐欧证明着自己最后的诚实。“病例是真的,我爸就躺在惠山医院里。”
“我今天是呆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天,你们来送我,我觉得很丢人,不是因为我退学,而是因为你们俩,被你们俩耍了整整一年。” 这会徐欧的声音平淡得如同死水,听不出一丝情绪,可那平静之下,却隐藏着深深的失望与愤怒。
詹妮弗像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偷偷摸摸地趴在门口,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张望着,急切地想知道他说的第二个人是谁。
“徐欧,我..... 你听我解释.....” 何珊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给我停!” 徐欧猛地转身,大声吼道,那声音像是一声炸雷,震得何珊的话戛然而止。“分手吧。”
随后又转身跟费可说:“费可,还是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管。”“你现在立刻给教务处打电话自首,说你是冒充复旦的学生,然后永远永远滚出复旦的校园。”
费可有些无助的四处张望,他深知谎言已被彻底戳破,但心中仍有一丝不甘,他还想留在这个充满知识与梦想的校园。
徐欧见费可迟迟没有行动,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教务处的电话。“喂,教务处。” 随后便将手机放到了费可的耳边,费可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哽咽着说着:“喂.....”“喂.....?”
电话那头并没有回应,像是一片死寂的深渊。徐欧嘲笑的笑了两声,那笑声如同尖锐的针,刺痛着费可的自尊。“没打,快走吧。” 徐欧把手上的纸袋子扔给了费可,那动作里满是嫌弃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