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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在安芷的生日会上出现。

虽然安芷的父母选择了帝王大厦36层的音乐西餐厅,并不是彻彻底底的“家宴”,但只有一家三口出席的场合,陆瑟贸然前往名不正言不顺。

何况安书荣在海上花号见过陆瑟,万一失言,让安芷得知陆瑟曾经以公海叫鸡为目标远赴重洋,那么陆瑟的光辉学长形象就崩坏得连渣都不剩了。

所以送安芷生日礼物的事情,陆瑟另有安排,带包兴一块去帝王大厦,也是为了达成目标。

“好重……比我想象中重啊!”包兴背着个大旅行袋在陆瑟身后抱怨着,他和陆瑟从网约车下来后,没有立即进入帝王大厦,而是先进入了附近的河马洗衣连锁店避雨。

由于陆瑟经常把换洗衣服和私人物品存放在河马洗衣店里,所以是这里的贵宾会员,店员们纷纷向陆瑟点头表示欢迎,不过谁也没理包兴。

倒不是这些店员太过势利,包兴不是会员就不搭理他,主要是包兴站在了陆瑟的阴影里,被误以为是陆瑟影子的一部分,后来他挠了挠脸结果把一个小店员吓了一跳,《JOJO》看多了的小店员惊惧道:“难道是替身使者!?”

“你才是替身使者!”包兴嘴都气歪了,“你们全家都是替身使者!”

从河马洗衣店拿出了以前存放在这里的雨衣,陆瑟让包兴披上,冒雨前往自己指定的四个点安置道具,包兴一脸狐疑:

“陆瑟,这别是什么炸弹吧?到时候轰的一声你和我一块进局子!你反林氏集团也就罢了,做出反社会举动来我可不能帮你!”

“放心,”陆瑟拍了拍基友的肩膀道,“我事先查过,那四个安置点是绝对的监控死角,你的行为不会被拍下来的,另外包里也不是什么炸弹,是我跟你提过的‘伊卡洛斯’。”

“什么?是你从美军数据库中窃取的那种技术?你要用来做什么?别太夸张啊!”

陆瑟耸了耸肩,“这属于军方技术民用化,我曾经在郊外试验过,不会出问题的,出了问题也不会留下证据,别忘了它是‘伊卡洛斯’啊。”

“好、好吧,”包兴被说服了,“我会去安置点投放‘伊卡洛斯’,不过你可要遵守约定,告诉我小佳玩游戏使用的ID是什么!”

“没问题,”陆瑟点头,“我会把小佳(已经不玩)的游戏ID准确无误地告诉你的!”

“混蛋你把括号里的话也说出来了吧!以为我是白痴吗!我要小佳现在玩的游戏ID!不然我就罢工!”

“好,好,”陆瑟安抚包兴道,“明天就把小佳正在玩的游戏ID告诉你,这回你满意了吧?”

包兴这才披着雨衣去工作了,他不知道,陆瑟打算告诉他的小佳ID,是那些不能联网的游戏……

※※※

帝王大厦36层的音乐西餐厅消费水平不低,包含波士顿龙虾、阿拉斯加大蟹腿、挪威三文鱼的海鲜套餐更不便宜,不过安书荣因为鉴定文物赚了外快,很舍得给妻子女儿花钱。

一家三口坐在靠窗位置,可以俯瞰冬山湖的景色,外面雨小了一些,天色也开始转暗,安芷望着窗外心神不宁。

——因为调休,今天已经不是我真正的生日日期了,学长会不会因此忘了呢?

——按道理说每周我都应该给学长发一封电子邮件,报告林氏集团的动向以及对世界的感悟,如果今天早些时候发邮件的话,的确会有提醒学长的作用,但那样不是太狡猾了吗?

——我现在并没有探听出什么林氏集团的动向,对世界的感悟也处于很幼稚的水平,只为了提醒学长不要忘记送生日礼物就发邮件,实在是太自私自利,恬不知耻了!

——但是,但是学长不止一次说过要送我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呢?如果当着父母的面送过来,我又怎么跟父母解释呢?

——啊啊啊啊感觉要死掉了!如果我事先不知道学长要送礼物就好了,让我这样期待,万一学长忘记的话……

这时西餐厅的圆形舞台上,有三位外国音乐家拉起了小提琴,曲声悠扬,令用餐者心情舒缓,安书荣和妻子也露出了平和的表情,但安芷却无心欣赏。

“安芷你怎么了?”安书荣道,“你这次月考不是考了全班第3,学年第25,还挺不错的吗?怎么好像在发愁的样子?食物不合你胃口?”

“没、没有,”安芷小声回答父亲说,“我只是觉得今年没做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就这样又长了一岁……”

虽然平时在学校里跟人交流,主要是用手机打字,但在父母面前还是能够小声说话的,毕竟她小时候没学会用手机的时候,也得跟父母说话。

“哈哈,”安书荣笑道,“你这样的年纪,怕什么过生日?我和你妈才是越过生日越老呢!”

安芷的妈妈切龙虾的刀立即停下了,眼神紧盯着老公道:“你嫌我老是不是?你们单位的刚毕业女大学生年轻,你有胆子就去啊!”

“喀嚓’,龙虾被安芷的妈妈一刀两断,好像预示着安书荣“不守夫道”的话,龙虾就是他身体的某一部位的前车之鉴。

“你不老!我老行吧?”安书荣赶忙赔不是,老夫老妻打是亲骂是爱,安芷虽然很高兴父母感情深厚,却也稍微有些自己被冷落的感觉。

学校调休导致自己的生日跟重阳节一起过,爸爸觉得生日蛋糕那东西又甜又没营养,不如请娘俩吃一顿大餐,所以安芷面前是没有生日蛋糕也没有生日蜡烛的。

安芷说话声音太小,平时在家里也很少提要求,其实她还是挺看重仪式感的人,觉得有没有生日蛋糕差别很大,虽说这顿海鲜大餐比生日蛋糕贵出几十倍,但没有生日蛋糕,让她本来就不强的存在感变得更弱了。

——爸爸妈妈好像把今天当成重阳节来过了,没有特别强调是我的生日,也不能怪他们,前段日子他们关系紧张,能够通过聚餐彻底合好的话,我也是非常高兴的……

——可是,其实像我这样的人,也会偶尔期望能得到关注,就像灰姑娘希望在舞会上得到王子的青睐和众人的羡慕一样,哪怕时间很短,像烟花一样随即消散……

忽然间,安芷看到,窗外已经基本暗下来的夜色中,有4架黑色无人机迅疾升空,飞至36层后,在音乐西餐厅外面悬停了5、6秒钟。

“嗖!嗖!嗖!”

4架无人机排成四角阵列,依靠计算精密的事先编程,从四个方向射出小颗粒烟花,仿佛在夜空中打字一般,溅出“Happy Birthday An”的绚丽华彩。

音乐西餐厅里的众人发出一阵惊呼,有些胆小的吓了一跳,不过大多数人很快就明白这应该是另一种先进的烟花拼字技术,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得到市政部门允许。

“怎么回事?外面是哪来的烟花?”安书荣的注意力不在窗外,所以当他看见时,艳丽的色彩已经消失殆尽。

“好像是祝什么人生日快乐?”安芷的妈妈奇怪道,“这里也有其他人过生日吗?安芷又没有交男朋友应该不会是给她的吧?”

“Happy Birthday An”在空中留存时间很短,但是安芷心中的烟花久久没能熄灭,也许其他人永远不会知道这烟花是放给谁的。

西餐厅的客人议论纷纷,甚至连小提琴演奏家也惊疑地停顿了几秒,自己的父母以为烟花跟女儿无关,但秘密只有安芷自己知道。

她的少女心也仿佛被射中了,因为没有生日蛋糕和蜡烛而感到忧伤的她,得到了更宝贵的东西,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几乎在同时,采用美军“瞬态溶解电路”技术的一次性无人机“伊卡洛斯”,在雨水中外壳首先溶解,随后向下坠落,掉至16层高度的时候已经踪迹皆无,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毕竟“伊卡洛斯”这个名字来自希腊神话,属于一名不听父亲劝告,依靠用蜡和羽毛制成的翅膀飞上天空结果距离太阳太近,结果导致翅膀融化坠海而亡的年轻人。

河马洗衣店里,陆瑟收起了无人机遥控器,他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冒雨出去安放无人机的包兴点了点头。

“演练很完美……你别跟我臭着脸,这东西以后也会借你表白用的。”

“真的吗?”包兴眼睛一亮,“那以后我要让烟花打出Happy Birthday Lu……不对,是Happy Birthday Jia!不然会有人误会我是跟你表白的!”

陆瑟:“我改主意了,不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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