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宰相合肥天下瘦。”陈师爷合上账本,这样说道。“这位中堂大人,做出这种事来,也是正常的。”
“你的上级…打算怎么做?如果他要采取什么行动的话,恐怕要赶快了。”
这次,杨文筝开口了:
“我会联系他。”
陈师爷看起来很想说‘能不能告诉我他是谁?具体会怎么做?有没有什么我能配合的?’之类的话。
但最终他没有开口,起身告辞了。
差不多在他离开十分钟之后,一艘打着‘英国旗号’的小船朝船队的方向开了过来。
在确认了‘这艘船确实是英国人的船’、‘船长和提督认识’等情况后,各船没有攻击。任由这艘小船靠近了旗舰。不久后,旗舰上有几名士兵来到了杨文筝面前,对他表示‘日本使者来了,提督大人邀请您参加会谈’。
杨文筝停顿了一下,随即带上之前写下的,关于‘侵华日军所犯罪行’的资料,赶了过去。
登上旗舰后,他发现提督坐在高处,身边是其他几个幕僚,陈师爷不在其中。提督对面,站着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以及十来个穿着日本军装的年轻人。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那个日本使者正满脸悲愤的对提督说着‘中国军队劫掠财物、烧毁港口,实在是丧尽天良、骇人听闻’、‘泱泱大国,不应该做这种事情’之类的话。
提督听着他这些话,没有回答。而后,他看到了杨文筝,便要求其过来,跟这些日本人交流。
杨文筝看了看这些日本使者,走到他们面前,掏出怀里的资料,念起了‘侵华日军的恶行’:
从大量日军在旅顺、济南、南京等地的屠杀,到731部队研究细菌的反人类恶行;到零散日军‘杀害中国人取乐’的做法,再到‘日军要求新兵杀死中国人,以此练胆’的规定。
在念的过程中,杨文筝的语气比较生硬。但就算如此,在听到日本人这样的恶行后,旁边的许多水兵都变了脸色---在他讲到某些‘残忍情节’的时候,有些人甚至吐了起来。
“绝无此事!”为首的日本使者听到这样详细的描述后,瞪大了眼睛,脸上半是惧怕,半是惊讶,急忙辩解了起来道。“我国军队从来没进入过贵国,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杨文筝随即---进一步的找到了日军做出这些行为的具体时间、地点。而后,他甚至把具体的日军番号,甚至某些具体的罪犯名字都念了出来。
念完后,他这样开口了:
“为了惩戒这些罪行,我们对你们发动了攻击,这是非常正当的报复。”
“还有问题吗?”
日本使者身后的队伍里响起了一阵骚动。而后,其中有些人反应了过来,说了些‘你说的都是几年十几年之后的事情,怎能用这些还没发生的事来当做理由,做出这些暴行?’、‘两国世代交好,这些事绝不会发生’之类的话。
杨文筝看着他们,再度开口了:
“之前对你们的这几个港口做的事情,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们会炸掉你们更多的船只,烧毁你们更多的港口;再之后,会派大军上岸,击败你们的军队,把你们的天皇凌迟碎剐。”
“回去好好等着吧。”
在杨文筝说出这样的话后,日本使者身后的士兵躁动了起来---有些人看起来想要动手攻击杨文筝。
提督随即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然后把这些日本使者打发走了。
这些人离开后,他对杨文筝劝慰了几句,勉励他‘好好指挥战斗’,然后便回到了舱室。
杨文筝随即登上小船,准备回到自己那里---但在小船开出一段距离后,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除了杨文筝和另一个划船的水兵外,其他人纷纷倒了下去。杨文筝心中一惊,掏出了刀---而后,便看到那个士兵转过身,看向了自己。
“别担心,他们没事。”这个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人这样对杨文筝说道。
“我弄昏他们,只是觉得有些事该跟你谈谈。”
杨文筝注视了对方片刻。而后,也许是因为没发现对方具体是什么情况,有什么能力---他选择了慎重行事,没有进行攻击。
“你想说什么?”
“说我们该做的事情。”这男子说。“我叫渡边哲,和你一样都来自后世。”
“本来,在知道了港口发生了什么后,我是打算直接干掉你的。但刚才听你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来见跟你谈谈。”
在听到这样的话后,杨文筝当即就瞪大了眼睛---而后,他又看着面前的‘渡边哲’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渡边哲斟酌了片刻。“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忘掉仇恨,不好吗?”
杨文筝注视了他片刻,用眼角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给出了回答:
“不好。”
“忘掉仇恨,意味着背叛。”
渡边哲随即发出了一声叹息。“你要这么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你要报复的话,去找那些军队里的罪犯不就是了?”
“为什么要烧毁港口?那里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有什么罪?”
在他说出这些话的过程中,杨文筝用眼角观察着周围较远的地方。等渡边哲说完后,他随口给出了回答:
“在那场战争中,所有的日本人都有罪。”
渡边哲又叹息了一声。“这么说就过分了。”
“其实,以前我也这样想过。但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了解到更多的情况后,我终于明白了这种想法的错误。”
他随即说起了满清过去的罪行,整体的腐朽、封建制度的落后、国内人们拒绝改变的倾向,等等。
在这个过程中,渡边哲讲的并不好---在讲到某些内容的时候,颇为生硬,就像是在背课文一样。
但他还是讲完了。而后,又进一步表示‘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帮助腐朽的满清政权获得更多的胜利,那么只会让他们的统治更稳固,让整个国家更长时间的处于腐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