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亦寒淡定地坐在长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把衬衫扣子系好,又抽出支烟点上,缓缓地吐出一个圆圈。
李闯叫来了楼下的医生,医生赶紧给洛亦峰检查。
“峰哥怎么样?那话儿不会废了吧?”
医生也有些慌张:“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好下定论,先秘密送医院吧。”
李闯起身几个耳光,重重地扇到洛亦寒脸上,又上来狠狠地踹他,把他踢翻在地上。
拔出腰间手枪,子弹就上了膛。
“闯哥,这恐怕不行,峰哥已经晕过去了,他没有指示,你不能杀了他。”
保镖们上前劝阻。
“二少爷,你胆子太大了,你他m的不想活了。”
洛亦寒被他踹得胃痉挛似的疼,但还是轻笑着说。
“我是不想活了,有种你就打死我。”
“把峰哥害成这样,想死,没那么容易。”
李闯想起洛亦峰,对他这个弟弟变态的痴恋程度,倒也冷静下来,吩咐保镖。
“先给他注射,然后扔到储藏室去,不给他吃的,水也别给。”
李闯抱着洛亦峰,匆匆赶往医院急救。
而洛亦寒在被注射肌肉松弛剂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吴所谓抱着小义,完全不敢耽误时间,立刻赶到嫩江火车站,买了直达临江市的动车票。
他总觉得,贺山是要给老太爷守灵三年的,这么突然的走了,一定是看到了报上的新闻,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回了临江市。
吴所谓买了动车票,身上的钱所剩不多了。
他又给小义买了点吃的,自己等餐车盒饭冷掉时,才花五块钱买了一份。
那火车盒饭本就难吃,这么凉掉更是难以下咽。
吴所谓从认识洛亦寒起,洛亦寒舍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处处娇养着他,所以他竟是咽不下去那冰凉油腻的盒饭了。
站起身想去垃圾桶那扔掉时,他忽然记起洛亦寒死了。
疼他,爱他,把他当成掌中宝的大白杨死了。
自己是要回去给他复仇的,连盒饭都吃不下,还何谈报仇。
吴所谓想起大白杨对他的温柔宠爱,几滴泪水掉入盒饭里。
他不管不顾地往嘴里扒拉饭,像跟盒饭有仇似的,嚼都不嚼,生往下吞。
抹了一下嘴,回到座位抱起小义。
他耐心地哄小义睡觉,自己也想迷糊一会儿。
车厢内却放起了歌曲。
那歌平时他听过也唱过,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今天听起来,心脏疼得直抽。
原来你只是一个过客。
你给我留下相思折磨。
让我如何解脱。
……
吴所谓把脸埋在小义的后背,那泪水打湿了孩子的衣服。
…………
洛亦寒再次从黑暗醒来时,感觉自己躺在冰凉的地砖上。
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让他以为自己被药物弄瞎了。
洛亦寒先是微笑,然后渐渐笑出声来,最后爆发出一阵狂笑。
“值,真值,可惜用了松驰剂,手上没有力气,否则拧断洛亦峰的老二,那多痛快!想上我,老子弄死你。”
洛亦寒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
脸上,身上都痛,但他并不在乎。
这种肉体的痛苦,与他内心的煎熬相比,算得了什么。
等待药性一点点减轻,麻痹感逐渐消失,他手脚并用地坐了起来。
尽管努力瞪大双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太黑了,没有一丝光亮,如果一个正常人呆在这,那绝对会感到窒息。
“呵呵,洛亦峰疯了,我也快疯了 ,一夜之间,江山易主,家破人亡,父亲,妈妈,小豆芽死得那么惨,我要报仇,我要杀了洛亦峰,我也要活埋了他。”
他小声地和自己说着话。
想起死去的亲人,眼睛流下了泪水。
那咸涩的泪水,流过他被李闯打裂的眼角,带来一阵阵刺疼。
洛亦寒先是跪着,用手撑着地砖,两条腿才哆嗦着站了起来。
他试图去摸索这里的情况。
向前走五步就摸到了一扇门。
他向下摸,摸到了门把手,轻轻一拽,自然是锁死了的。
他并不失望,顺着门摸到左边的墙。
墙上光秃秃的,又走了有十步,脚下碰到个东西,叮叮当当的,好似一个铁桶。
他蹲下去摸,发现确实是铁桶,味道刺鼻,估计是给他方便用的。
他仔细摆正,用心记住第十步的位置。
再向前走三步,就碰到了墙壁。
再向右走同样大的步子,十三步就回到了房门处。
“这房间不大,什么都没有。”
洛亦寒感到了渴,但他不饿,胃部被踹得火辣辣地疼。
他捂着胃部退后,退到墙壁那坐下来。
“我是怎么认识小豆芽的呢?我们俩第一句话说了什么?他是什么表情呢?”
洛亦寒闭上眼睛,把自己陷入回忆中去。
如果不是靠着与小豆芽一点一滴的回忆,估计自己早就疯了。
…………
火车到达临江车站时,吴所谓胃疼得厉害。
胃痉挛让他全身都冒了冷汗,他抱着小义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一时想不出该去哪。
思量半天,打车去了他大学同学租的房子。
他同学打开房门时,吴所谓几乎晕倒了。
“吴所谓,天哪!你怎么了?”
二胖吃惊地一手接过小义,一手搂住他,往床铺那拖。
“别吵,给我杯热水,喝完我要睡会,一天一夜没睡觉了,我很怕猝死。”
等二胖烧好热水,给他端过来时,发现吴所谓早睡着了。
睡得像死了一样昏沉,推都推不醒。
…………
洛亦峰经过急救,终于清醒过来。
“洛亦寒呢?”
李闯没有想到他第一句会问那个混蛋。
正常的男人,不应该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老二,还能不能用吗?
“峰哥,我让人把他关在贮藏室了。”
“你没杀了他?”
“没有,没有您的命令,我怎么敢呢?”
洛亦峰的下体尽管做了紧急处理,仍然肿胀疼痛着。
“先关着吧,别让他自杀就行。”
“打了肌肉松驰剂,他没那个力气。”
“你打他了吗?”
李闯没敢回话。
“混蛋,我从来都没有舍得打过他一下,哪轮到你教训他,贮藏室没有灯,寒儿最怕黑了。”
洛亦峰缓了口气,又说道。
“不过,这小子真够狠的,差点废了我,关他几天也好。”
隔了几秒,却又温柔地说。
“寒儿不怕,哥哥过几天就去找你。”
李闯听他胡言乱语,以为他发烧了,上前摸他额头,却又正常。
李闯琢磨:峰哥的神经好像不太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