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喝了几瓶洋酒,洛亦峰看看腕表,已经夜里一点了。
回头看贺墨白已经借着酒杯的掩饰,偷偷地打了哈欠。
贺墨白抬头正好与洛亦峰视线对上了。
洛亦峰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贺墨白悄悄的向他撅起了红唇。
洛亦峰被他似有意似无意的动作撩到了。
他主动对阎老说。
“阎叔,今天晚上就到这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再喝下去,您的春宵就泡汤了。”
阎老大笑,亲上怀中美人。
“贤侄此言有理,那我们就上楼休息了,你不去吗?”
洛亦峰大方地说。
“可惜我不好女色,夜色最近没什么新人,我还是省省吧。”
…………
等到上了红旗车,贺墨白已经困倦得不行了。
他都没来得及跟李闯和小五说话,就趴在洛亦峰怀里睡着了。
睡前还昏沉沉地说了一句。
“回家你帮我洗澡啊,被那些女人熏死了。”
洛亦峰脱下西装给他盖上,轻轻地拍着他。
低声答应。
“好,乖,睡吧。”
李闯小声说。
“您也真是的,带贺少来这腌臜地方干什么?”
洛亦峰没有答话,只是把目光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很久才说了一句。
“他不能总当个孩子吧?他得再努力一点,没有人会是他永远的依靠,必须尽早拥有一个人扛的能力,我只希望这一天能来得迟一些。”
到了“万象城”。
洛亦峰轻轻拍醒贺墨白,温柔地问他。
“背还是抱?”
贺墨白迷迷瞪瞪地说。
“大哥,背我。”
车停在楼下,洛亦峰背着贺墨白并没有坐电梯。
家在七楼。
他一步一个台阶地把他背上去。
“洛亦峰,怎么不坐电梯呢?”
“我喜欢背着你呀,坐电梯太快了,我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多好。”
贺墨白突然小声地问。
“那你背过洛亦寒吗?”
“当然了,他小时候夜里哭着找妈妈,我就在房间里背着他,后来,他就不找妈妈了,只会找大哥。”
“你对你弟弟很好啊!”
洛亦峰又上了一层楼才回他,声音不似气喘而是有些颤抖。
“不是的,我很坏,是我制造的羁绊,痛苦也该由我承担。”
…………
两个人洗澡时,洛亦峰觉出了不对。
“宝贝,除了我给你倒的啤酒,你还喝了什么?”
贺墨白迷蒙地睁开了双眼,他使劲地回想,终于明白了似的。
“你去卫生间时,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给我倒了一杯果汁,说是解酒的。”
洛亦峰抬起他绯红的脸,双眼与他直视。
“我告诉你,贺墨白,以后不管什么场合,除了我给你的,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能信任。”
“我是中毒了吗?要去医院吗?”
贺墨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有些惊慌。
洛亦峰无可奈何地抱起他。
“如果是毒药,此刻你早已经毒发身亡了。”
又凑过去吻他。
“放心吧,不是毒药,只是那些人为了留住金主,使的下三滥的手段。”
他亲着贺墨白的耳垂,轻笑出声。
“这个毒,不用请医生,老公就能解。”
…………
这一次情事,洛亦峰却有了个奇怪的发现。
贺墨白每次都很抵触做到最后一步,无论他如何放松,身体都很僵硬。
今天晚上却是一反常态,而且好像得到了快感。
洛亦峰把这个奇怪的发现,最后归功于药效。
一场投入的情事后,天都快亮了。
贺墨白没有像以往那样翻过身去睡,而是老实地俯在洛亦峰怀中。
手指抚摸着他身上数十道伤疤。
有刀伤,有枪伤。
“洛亦峰,你被人下过毒吗?”
洛亦峰伸手从床头拿起雪茄点上,吸了两口才问他。
“你问哪一次?”
“最远的一次。”
洛亦峰想了想告诉他。
“那时候,我才十岁,家里添弟弟了,我很高兴,总想去看看那个小肉团子,去得多了,就被我妈打了几耳光,特别疼,牙齿都活动了。”
他停了一下,又说。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是为了保护我,也不是单纯的保护我,毕竟有我在,她的位置还牢固些。”
他低头看看怀中人,贺墨白只是安静地听着。
但那手指一会儿攥紧,一会儿张开,显示了内心的不安。
“我弟弟长得很好看,每次见到我都会笑,有一天,二夫人说赏我一杯牛奶喝,说我听话,对弟弟好,我很高兴,正好院子里来了一只小猫,我就把牛奶分给小猫一点,几秒钟后,小猫就死了。”
他呵呵笑了两声。
“人家都说猫有九条命,其实不对,小猫并没有九条命,我却有。后来有多少次二夫人想除掉我,我却连后脑勺都长了眼睛,那天的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告诉谁都没有用,唯有自救,才能自保。”
他熄灭雪茄。
“贺墨白,你出生在普通家庭,自然不会明白大家族中的这些勾心斗角,这么告诉你吧,这些年我吃的每一餐饭,都是给狗先吃我才吃,一大家子坐在一起时,我弟弟吃了哪道菜我才会动。”
贺墨白伸手去抚摸他后背的疤痕。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这么深?当时很疼吗?”
洛亦峰拿过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你摸,这是血和肉的身体吧?我是人,当然会痛。”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
“这是洛啸天用鞭子抽的,够狠吧?他想让我求饶,但是,怎么可能呢?我洛亦峰命可以不要,说求饶的话,那不是我。”
贺墨白蓦地抬起头,桃花眼泛起了水汽。
“你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吗?他为什么打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那是因为我的出色在集团有目共睹,很多人评说儿子的能力超过了父亲,传到了洛啸天耳中。”
他又说。
“自古皇家无亲情,唯有至上权与利。”
“你没告诉我他为什么鞭打你?”
良久。
“我弟弟在英国被人欺负了,我把法务大臣家的女儿毁容了。”
贺墨白只是把头埋在他怀中,再也没说过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