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这不关她的事,我带了一个证人上来!!”小七爷进殿后跪在宋忆桃旁边,示意手下将人带上来。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丫鬟低头跪在了地上:“奴婢是景和院的绣娘,两月前的迎春家宴,王府上下都在燕春台里聚会。奴婢给各个房里送去新衣,照理说这时候各个堂里都没有人,我却在浅音阁前脚花园处听到了异声,然后好奇偷偷去看了一眼,只见假山后面有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使劲儿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的脖子,依据绣鞋辨认,那女子正是死者苏菀,当时我被吓到,就赶紧跑走了......”
“苏菀......似乎是被人强行非礼再害死的。”小丫鬟低着头说道最后还有一点害怕。
“那男子是谁”侧王妃问道。
小丫鬟摇了摇头:“奴婢并未看清。”
“哼!!就凭你一个小丫鬟的一面之词!我们可是有那么多人证物证!!我看,就是这女的杀死了苏菀!!快把她给我压下去!!”五夫人心里有些急,若是此时被这丫头翻了供,不仅除不去宋忆桃,自己还会背上诬陷的罪名。
“女子死于两月前!!桃桃一个半月前才进的王府!!她俩根本就不认识!!五嫂,你这谎话说的未免有些太牵强了吧”祁钰涛眼神锐利,声音铿锵有力。
“你怎么就知道她死于两月前这女人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五夫人继续争辩道。
“王府人员来往都是有记档的。你若不信,档案上一查便明,什么人何时进的王府,都记的清清楚楚。”祁钰涛作了个手势,让人拿来了档案。
“杀害苏菀的,另有其人。”祁钰涛说道。
三爷听到这话慌了,悄悄扯了扯身边的四弟的袖子。四爷转了转眼珠,看看那荷包样式,又想到了之前从外面回来在街上看到那丫头在帮鸿升布行的卖布,突然眼神一亮。
就在五夫人被呛的哑口无言的的时候,四爷突然走了出来,指着那个荷包问道:“七弟!你看看这个荷包,是什么面料做的。”
祁钰涛看到这个荷包,突然眼神一惊。
“这是鸿升布行的烟罗缎!这上面儿还有他们家独有的铜钱印记。”四爷看到七弟的反应,心里多了几分把握,接着说。
“七弟,这奴仆档案上的确有苏菀和宋姑娘进府的时间,可这宋姑娘的名字后面并没有注明何时签的卖身契是否签了卖身契。档案,可后期人为添加上去,可这卖身契可是死的,是有王府的印章的。”
四哥狼一般的眼睛逼近了他们:“请问宋姑娘,是否有我们王府的卖身契如果没有,那么这轻而易举的一笔岂不是谁都可以写上去那么又如何证明她是何时来的王府我们王府的下人都是要经过验明身份重重挑选的,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进来的。”
“四哥!!”祁钰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祁钰泽却不理会小七爷,转过身去轻飘飘丢下一句话:“派人去王府上下搜一下,什么人用了这鸿升布行的面料,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侧王妃身边的老嬷嬷得了示意,立刻带人全院搜查起来。
三爷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小厮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有小厮进来禀告:“回禀四爷,整个王府上下,只有浅音阁里宋姑娘的房里发现了鸿升布行的面料。”
“赵厨师,你不是说这钱包是你的吗”五爷一声冷哼,盯着跪趴在地上的赵厨师问道。
五夫人咳了一声,赵厨师又哆哆嗦嗦爬了出来:“这荷包黑乎乎的方才我没看清,颜色和我之前用的一样,应该是她偷去以后又新做了个荷包,但里面的钱确确实实是她偷的。”
“哼!一派胡言!!侧妃面前,还敢撒谎!”五爷气急,一脚将赵厨师踹倒在地。
“我看他说的句句有理!!”五夫人又站了出来,“在场那么多证人证据都指向这个女人,连四哥都说了,这档案也可以作假,我看就是七爷为了包庇她杀了人所以作假写上去的!!”
“你给我闭嘴!!”五爷真的怒了,头一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大声地呵斥他的妻子。
侧王妃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宋忆桃,又想到两个儿子都为她说话,心里骂了几万遍狐媚,终是挥了挥手:“什么都别说了,把这丫头压下去关入大牢内,择日处置了吧。”
几个侍卫领命,上前要架走宋忆桃,祁钰涛见势,直接双膝跪了下来:“母妃!!人是我杀的!!”
祁钰沣被小七爷的话惊到,立马出来制止:“七弟!!不可胡说!!这可是奸杀的罪名!!”
四爷也吓白了脸。
“母妃,我也有一件鸿升布行做的衣衫,是我让桃桃帮我去做的,那荷包,也是我的,人是我杀的。”
“荣亲王到!!”门外小厮高喊。
荣亲王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再看看自己的小儿子,瞪了他很久。在房内听着下人们来回禀事情的发展,越听越躺不住,索性起身来看看,谁想一进门就听到这个逆子说出这种话。
“老爷.....你怎么起来了”侧王妃急忙起身,搀扶荣亲王坐到位置上。
“是我教子不善......竟养出这种儿子。”荣亲王瘫坐在椅子上,锤着胸口,痛心疾首道。
“老爷!!这绝不是老七干的!他不可能做这些事情,定是这个贱婢一人所为!!快把这丫头给我压下去!”侧王妃也急了,眼神恨不得即刻撕碎宋忆桃。
祁钰涛慌了,直接一口咬定:“母妃!我方才都承认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小七爷......”宋忆桃颤抖地捂着嘴,眼泪嗪在眼眶。
荣亲王叹了一口气,撇过脸去摇着头叹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把钰涛给我压入宗人府。”
“老爷!!”
“父王!!”
侍卫应声上来,将小七爷给带走了。
晚上,四爷祁钰泽避开所有人,悄悄来到三哥书房内。三爷谨慎地看了看门外,确定无人后,掐灭了两盏灯,整个屋子顿时里都暗了许多。
“要不是我今天帮你兜着,七弟就要查到你头上来了!!你房里鸿升布行的面料都丢了吧你平日就爱到他们家做衣裳!现在触霉头了吧”祁钰泽有些激动,但还是压低了声音。
“这事儿是我鲁莽了,那日家宴我多喝了几杯,酒后误事才......那丫头又叫个不停,我酒劲一上来就把她给掐死了!哎……”祁钰瀚后悔不已,不停地叹着气。
“我的哥哥!我们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你和我都是正王妃所生,除了二哥,你就是父王嫡出的长子,身份何等的尊贵要是这种丑事传出去,以后你这世袭亲王的机会还想要不要了”
祁钰泽定了定神,叹息地看着三哥,有些为难:“......今日我本想让那丫头替出去,谁知连累了七弟。”
“这祁钰涛死不死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他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父王是否会收回给他的兵权,然后又会交到谁手里”
说罢,祁钰瀚向前走了两步,双手别在背后:“就算我世袭了王位又有何用干的都是文职,只有手上有兵权,日后才可以坐稳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宗人府内,宋忆桃在赫与的掩护下,摸黑找到了小七爷的那间牢房。
“小七爷!!”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小七爷,如今散着发,身穿了白色的囚服,她更是忍不住落泪了。
祁钰涛听声转过头来,看到宋忆桃愣了一下,低声呵道:“你来干什么!这什么地方你也敢来快回去!”
“小七爷,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替我坐牢”宋忆桃落下了一颗颗眼泪。
祁钰涛看了忍不住地心疼,从两根铁柱中间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真难看。”
然后温柔地捏了捏宋忆桃的小脸:“我不会有事的,我是皇家中人,就算犯了法也会从轻处理不会有死罪,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如果被关进来了就会被直接处死。”
“处死就处死!反正我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呆了!!”宋忆桃激动喊道。
“傻瓜,就这样死了冤不冤啊这事又不是你干的。”小七爷温柔地劝道。
“那也不是干的啊。”宋忆桃抽抽噎噎,还气急地要去拉扯七爷的镣铐。
“那又有什么办法这种危急时刻,我只能站出来,保护你。”
小七爷转过身去双手别在身后,窗外皎洁的月光照在他的肩上,似乎是要给他洗净身上的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