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按照计划,如果禅儿被烧死,却不巧事情败露,她大可以借这套说辞,将责任推给这个小丫头。最后再感叹自家政儿得神明庇佑,被奶娘抱去讨糖水才度过一劫。
不过,她等的就是这个。
金兰身后一个丫鬟道:“老爷,奴婢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
“念柳姐姐是被大夫人威胁才不得已这么说的。”
“你……”念柳,也就是刚才那个打算顶罪的丫鬟满脸震惊,刚想出声否认,却被打断:
“不光是念柳姐姐,夫人院里几乎所有人都被威胁,如若不按照夫人的指示做,被杖毙事小,弄得不好还会连累到外畿的亲人。”她像是害怕了似的声音轻了些:“两年前武姨娘有喜,夫人命奴婢在姨娘每日去花房的必经之路上刷了蜡,这才导致姨娘摔倒流产的……奴婢该死,请老爷饶恕……奴婢真的是迫不得以啊!”
武姨娘正是顾雨桐第一天回张府时来探望娘亲的姨娘,这些年来也就只有她和娘亲的关系较为亲厚。她听了那丫鬟的描述,想到自己胎死腹中的孩儿,适时地抽泣了起来,大大撩动了父亲的怒火。
父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大夫人面前,拽起她胳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眼里就容不得别人的孩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个杀死的都是我的孩儿?!亏我过去还觉得你贤良端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阴险歹毒,是个彻头彻尾的妒妇!妒妇!”
父亲发了狠,指着念柳的鼻子道:“你说!‘雏院’的大火到底是谁干的?!”
念柳本来得夫人交代,万一事发,必须一力承担,否则身在渤海尚在考学的小弟性命难保。大夫人娘家是渤海望族,抹杀掉一个人是那么轻而易举。然而,眼下看来,大夫人已然疯了,老爷又对她已经失望透顶,若这时候还死忠于她必然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回老爷……”她的声音颤抖着:“是夫人让我们在‘雏院’撒的灯油,原本是要……是要,烧死小少爷的。”
顾雨桐站在母亲身后挑了挑眉。还算是个会审时度势的。
父亲听了,抓住大夫人的手颓然一松,长叹了一声:“报应啊!报应啊!”
他回到位子上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的道来吧。”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仿佛苍老了十岁。
而另一边,老爷在祠堂审大夫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通传夏扇,于是守门的仆人就替她端来了餐食。
“夏扇姑娘,这饭我们给您送来了,要不您现在就先吃了吧。”那仆人在门口候了一会儿,里面却没有一丝反应。
那仆人觉得奇怪,却也不敢造次:“那我给您送进来了。”
他打开了柴房上的锁,端起餐食推门而入。
‘哐当’一声,餐食落到了地上,撒了一片。
“来人啊!不好了!夏扇姑娘自缢了!快……快叫大夫。”
夏扇用腰带将自己悬在房梁上,垂着脑袋,已然断了气。和其他面目狰狞的吊死鬼不同,她安详而平静。在她的正下方,放着一个红色的荷包和一封工工整整折好的信笺,上面写着:
张玥伶小姐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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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万圣节日本艺妓风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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