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消息。
人，没找到。
据说，传来一个消息，有一具白骨。
大家都说，那不是今天掉下山的那人。好像是个盗墓贼。肉都腐烂了，化了，只有骨头在。
樊桃花在酒店的套间踱步。
“花姐，你不要这样走了，再这样下去，我都烦心。”小玉看着樊桃花走来走去，她心里也颇为自责。
“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没有？现在，还是没有信息。你说，这么冷的天，冻也会把人冻死的。他也只是肉体凡胎，我真不敢想，怕找到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玉眼神躲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话就说啊，怎么，你就会端茶倒水吗？和一个秘书一样，没什么出息。”
“花姐，这样，看来只能用那最古老的一张了。”
“什么？你倒是说啊。”
“寻人启事。”
樊桃花拉开窗帘，这房间的地暖温度太高了，好好的酒店，你看，这样子，把人热的。在S城，还没遇到过这种房间。那儿一年四季都不怎么冷。虽说也有冬天，虽说徐森种的花园里菜都冻死了，但也没有这么冷。他们那儿，没有地暖的。
“这普通的寻人启事有什么用？”
“姐，花大价钱。100万，你想想，这儿多少人见过100万元？活的100万，尸体10万，提供线索者1000元。我在这儿来过几次，为一块两块的都有人打架。你不知道，以前，就是那个长的和徐森很像的卫骏青家人，为了每天200元，都上山挖草药。这儿的人穷，100万，群众都会上山的。”
“行，与找人来说，这点钱就是九牛一毛。走，让人安排一下，我们为消防员和民间救援队送瓶装水和面包上山。吩咐下去，只要是人，见人都发。能吃更多的，要多少给多少。只要他们能帮我找到人。”
找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目前，晚上最低温度是2度。可能山上的温度比县城能低几度吧，零下了。
喝着白开水，樊桃花让人找到当地的自媒体，在朋友圈发布消息。对，马上发，现在发。给你5000元，不能再高了。
这个有点难度，我们粉丝有10万。
那行，给你元。
老板，我还有一个同行，他的粉丝也不少，有6万，你看？
让他转发，我给他8000元。
好，你把钱转给我，我给他。
樊桃花知道，这人要当二道贩子。
果然，他给同行转去了2000元。
生意是我给你介绍的，你还想找人对质不成？
这一天晚上，夜里九点，正当大家都要睡时，一条重金寻人的启示传遍了终南山下的几个小县城。
100万呐，这可是100万元。你看，朋友圈都传疯了。据说，这人真的掉下了山崖。
是啊，谁说不是呢，好好的，还是被车撞的，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
没有得罪人，都是你们这些女司机，胆小，开车不看路，只低头挂档。你啊，死了考驾照的心思吧。你看，你要是把人撞了，咱家是没有钱给人家的。
切，就你这懒人，一个月在煤矿才元，不够给人发十几条寻人线索的。
是啊，这能给100万元找人的，肯定丢的人很值钱。
那你说？
你是说？
对啊，我请假，不上班了，我和你爸上山，100万，我们两个人一分也行。到时，够咱在县城买个大房子了。现在，县城的房子一平方才3800元，不是很贵。装候的钱也有了。
你去哪儿？
我找几个朋友，上山找人去。
你看，现在又加消息了，有人合伙救人的，把人送到医院救治好的，500万。
什么？
这人是纯金打造的吗？500万。100万还不动心，这500万，我也请假。
附近煤矿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一连三天，都有人请人。
大家都说了，我们要去赚500万。比彩票的机率高啊，这人能看得到。
你看，这山上人太多，把草都踩坏了。
卫骏青所在的枣林村，也有人上网。特别是年轻人，转发这寻人启示给亲友群。
这人怎么这么像我们村的卫骏青？
是他，听说，还改了名，连姓都改了。被女老板给包养了。
啥嘛，人家是富婆。
管他呢，反正我看不起，没骨气。你说，一个大男人，干点什么不好？肯定是被富婆的老公给发现了，这才让人给撞下山的。要不然，山上那么多人，你听过哪一个人被人撞下山过？多少年了，至少我活了60年，没听过。
爸，妈，你说，我要去赚这100万吗？
不要去了，你啊，找到，肯定有人抢，100万虽多，几个人一分也没有多少。
听说，救治好，会加到500万。
娃子，你不想个，啥人会值500万？你现在把自己去县城的澡堂子洗一下，打扮一下，去给女老板当司机，或是当保镖，对人家好点，让她忘掉这个小白脸。以后，你要多少500万都可以。记得，以后有钱了，把父母也接到女老板的大房子里去住。让妈给你教女老板作人，把她训成小媳妇，一切都听你的。
听到父母这样说，小伙子心动了。
有媳妇怎么？我是出去赚钱了，又不是杀人放火了。你个老娘们，在家带孩子。天天班也不上，吃我的，喝我的，还想管我？我和你离婚也是给你面子。等我把富婆伺候好了，你也能跟着喝点汤。
这一夜，县城理发店，洗浴中心，生意火爆。到了关门时，理发店下不了班。那些洗浴中心做养生和足疗的女服务员998的单子一个接一个。这些穷鬼男人，来找她们练技术来了。满嘴都是500万。
500万不500万的她们没力气去挣，先挣这998的，对半分，自己可得500元。
这一夜，路边的电线杆上多了许多寻人启事，连夜打印，连夜张贴。
留的电话是樊桃花一个保镖的电话号，微信同号。一夜间，他建的公众号涨粉6万。
不时有山下的农民自发组队上山。
安全，不就是上山吗？有头顶的矿灯，找一晚上不成问题。一晚上能赚500万，比抢银行都划算。这找人是合法的，抢银行，抢出来，你跑得掉吗？侥幸跑掉，你敢花吗？
就算找到，赚不到500万，100万也不错啊。终南山那么大，就在一条山沟里，怎么会找不到人？
我就不信了，手拉手，用脚踩过去，也能把人给踩出来。以前，在河道踩泥，都能踩出王八。
“你不就扛了一个锄头嘛，怎么这么慢？走快点，不然，去的晚了，500万被别人抢走了。”
一时间，终南山脚下，某个山沟里，矿灯光照杂乱，比当地晚上的庙会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