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没走成,姜岁穗的眼角眉梢也透露着心情不错的愉悦。
她悠哉悠哉的拿起小刀,割了两块已经焦香的羊肉下来,一块给了楚云疏,一块放在自己碗里。
“唔,的确是香啊……”
她蘸了蘸配制好的香料,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不禁感慨了一声。
七公主见状也立马将自己碗里的羊肉夹了一块递到耶律桓唇边:“对吧,我就说很香的,哥哥,你快吃一口试试!”
原本绷着脸,傲娇到不行的耶律桓一瞬间破防,最终还是没忍住,温柔的扯着嘴角笑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眼看哥哥笑了,七公主也笑弯了眉眼:“嘿嘿~”
看着兄妹二人手足情深的样子,姜岁穗的眼中满是艳羡,就连笑容也多了几分真诚。
她伸手在火堆边暖了暖:“可惜了,有肉无酒,还是差些意思,若是再来上两盏酒,想来会更惬意。”
七公主不禁歪了下头:“酒?”
姜岁穗侧目看向她:“是啊,吃肉不喝酒,等于喂了狗,这话七公主可曾听过?”
七公主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姜岁穗失笑:“听闻北狄有一种酒叫闷倒驴,本王从未喝过,如今身在北狄,本王倒想看看,这酒是否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那般烈性,可以闷倒一头驴。”
七公主在酒上不甚精通。
虽然她知道闷倒驴是北狄特有的烈酒,但她也从未喝过。
从小到大,她喝过最多的,也就是温和的马奶酒,就这还是她背着额吉偷偷躲着喝的。
她不禁看向耶律桓求助。
耶律桓听到这话,呵呵冷笑了一声。
姜岁穗口气倒不小,上来就要这种烈酒,她就不怕喝的找不着北?
耶律桓捏了下指骨:“闷倒驴有是有,就是吾怕你受不了。”
“哦?是嘛?”
姜岁穗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
七公主倒是没听出姜岁穗话里质疑。
她拧着眉,很是认真的看向姜岁穗点了下头:“对,闷倒驴这酒我虽然没喝过,但也知道这酒烈得很,你肯定受不了!”
姜岁穗:“?”
七公主怎么这么笃定?
楚云疏这魁梧的身姿看起来有这么弱??
七公主这话一说,她还怎么接?
姜岁穗被哽住,麻了爪子。
没想到七公主又跟着接了一句:“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喝这么烈的酒,对身体一点好处也没有,你跟我一起喝马奶酒吧!让他们喝闷倒驴!”
姜岁穗:“……”
原来七公主是这么个意思。
她嘴角一抽,有些想笑。
七公主还真是她贴心又可人的大宝贝!
她正想着怎么把耶律桓和金焱灌醉,背着他们和七公主说小话,结果七公主竟然替她把路都给铺好了。
在给自己和哥哥挖坑这一块,七公主简直没话说。
要不是七公主这明亮的大眼中透露着清澈的愚蠢,她都要以为七公主这是在玩计中计。
耶律桓夹肉的手一抖,颇为幽怨的看了眼自家妹妹。
很好,妹妹根本就不带看他的,一个眼尾都没给。
姜岁穗将耶律桓的表情尽收眼底,她想笑,但是不能笑的太明显,不得不以手掩面,遮住了自己的眉眼和微微翘起的嘴角,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倒是可惜……”
七公主连忙安慰:“不可惜,不可惜,等你治好了伤,让我哥哥再陪你喝就是!”
耶律桓:“……”
大可不必如此“厚爱”他,他也不是什么爱酒之人的……
姜岁穗的眼神扑闪了一下。
“治好伤……”她欲言又止,神情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须臾,苦笑着摇了摇头:“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七公主虽然有着涉世未深的单纯,但也并非看不懂脸色的笨蛋。
见“楚云疏”黯然神伤,她不禁皱了下眉:“战王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岁穗摇了摇头,不再对此多言:“没什么。”
她抬手割了块羊肉:“真香啊,不知七公主是否愿忍痛割爱,让本王也尝尝你们北狄的马奶酒?”
七公主忙不迭点头:“自然愿意呀!”
她对着不远处守在帐篷外的守卫招了招手。
守卫跑上前。
七公主:“去取些马奶酒和闷倒驴来!”
守卫领命离开。
七公主的眼神又回到了姜岁穗的身上。
火光下,姜岁穗的侧颜显得有些灼目,只是那一双多情的眸子里,似乎蕴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惹得人没由来得想要怜惜。
想到她刚刚的欲言又止,七公主不禁咬了下唇瓣。
他在隐瞒什么?又在忧愁什么?
七公主不禁看了眼他身旁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一整晚都安安静静的陪在战王身边,明明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战王的目光总是留恋在她身上。
似乎只要她在,战王就会变得安心。
七公主若有所思的拨弄了一下裙摆,若是她也能走进战王的心里,是不是战王也就会对她说自己的心里话,而不是像刚刚那样,欲言又止?
浑浑噩噩的想着,守卫没一会就将酒都送来了。
有了酒,刚刚有些沉闷的气氛,一瞬间又活跃了起来。
姜岁穗先给楚云疏倒了碗马奶酒,随即又给自己倒了碗闷倒驴。
她端起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唔,酒香醇厚,是好酒!”
耶律桓挑了下眉梢,不甘示弱的也给自己倒了碗:“吾北狄的酒,自然不会差!”
两人四目相对,如针锋对麦芒,一瞬间就多了股火药味。
姜岁穗弯了下唇,举着碗对着耶律桓扬了扬,随即仰起头,一饮而尽。
酒的确很烈,入喉的一瞬间,便辣的姜岁穗的背心出了一层薄汗。
她不善饮酒,本能的想要皱眉吐舌。
但她咬了咬牙,克制住了身体的反应,神色自若的看向耶律桓,笑得随性:“的确不错。”
看她都喝了,耶律桓“啧”了一声。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人挑衅!
不得劲,相当的不得劲!
耶律桓当即也端起碗,将自己碗中的酒,也一饮而尽。
完事后,他还砸了咂嘴,豪情万丈的呼了声:“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