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从门口进来一侍卫，“皇上！”
“将皇后打入天牢，命人看好，千万别让她自刎。”
“是。”
久久未动的他，抱起怀中已经冰冷的女子，离开了寝殿。
宸槿夕拉起拂袖的手，语气极其平静，“不用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无常倒是第一次见到被人害死了，还如此豁达通透的女子，“不报仇也好，因果报应，不是不报，老天会报。还不如早点随我回去投个好胎。”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长香，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腾起一缕缕轻烟。
拂袖也不知被什么冲昏头脑，甩开宸槿夕的手，一把抢过无常手上的香，扔到地上，狠踩了几下，直至熄灭。
转身跪求在宸槿夕的面前，“娘娘！”
“皇上已为你做主，将欺负你的人处死，等到了幽都，我让她们一一向你磕头赔罪。”
“不是的。拂袖贱命，死就死了。可是娘娘～害你的是曾经带你如亲姐妹的皇后，你不想亲眼看到她死吗？”
宸槿夕没想到，以往这胆小怕事的小丫头，咬起人来也是不肯放的，“她死不了的，那个人…舍不得她死。”
“那是因为皇上只知道她要谋反，并不知道她害死了您。您才是皇上的挚爱啊～”
挚爱？
宸槿夕冷哼一声，空洞的眼神里没有夹杂一丝感情，她蹙起的眉，只是不耐烦地向拂袖解释，“他怎会不知？”
…
“他一个九五至尊，真想护我，你以为…我死的了？”
…
“她是后，我是妃，这还不够清楚吗？”
即便那女人谲诈多端，他的心里自始自终，都是她。
那么这仇，有什么报的意思呢…
在旁看戏的无常倒觉得蹊跷，面对这种事，显得如此理智着实有些不寻常。
刚才没看清，这下倒是确认了，她的身上真的一点怨气也没有，出于好奇，“你当真不怨？”
宸槿夕见他略有狐疑，“死都死了，再怨，有何用？
拂袖看着她，虽然是同一个人，可神态、语气、和状态，与她生前的模样全然不同。
她深知自家娘娘是有多爱那个男人。
现在，是要多死心，才会无所谓的说出那番话，却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拂袖抹干眼泪，起身，“既是如此，那拂袖也不怨，随娘娘一道，下一世定会好好服侍娘娘。”
无常感叹，“下一生还是切勿投身于王孙贵胄的好…”
宸槿夕嗤笑，下一生？
她突然联想到死前对那个男人说过这三个字，当时是想告诉他这一世不可能了，下一世还可以再续前缘。
这个不算承诺的承诺，恐怕也要食言了。
她，宸槿夕，再无下一生。
人啊，冬冷夏热的，划伤一个小口气，就疼的要死要活的。
还不如做鬼，外面下着大雪，刮着寒风，站门口好半天了，也不觉得冷。
风吹进来的时候，竟觉得十分舒爽。
“听说幽冥都府，崇山峻岭，空气清新，应该很适合居住。”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无常想从袖子里掏出另一支香，无果。
本以为这次外出要停留个几天，却没想那么快就解决。
他看向地上那支被踩烂的香，尴尬的笑了笑，“我就带了这么一支。”
拂袖难掩羞愧，“那…那怎么办啊？”
“要不然，走吧。”他心想着，这可是皇宫，去外面走走，总能碰到个熟人，到时候顺个路，那都不是事！
…
三人从璟辰宫离开的时候，天色将黑未黑。
“阴司无常。”
“嗯？”
“当差辛苦吗？平时都干哪些活？一个月的俸禄有多少？”
“宸小姐打听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