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五六日,刁小四龟缩在空色庵的藏经阁里一面养伤一面继续画他的“都罗天域符”草图。
作为草图核心部分的三十二颗隐星他已经完全推演了出来,后头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至多再有两三天工夫就能完成。但将天罗玉盘中的星阵衍化为道天的设想,却依旧停留在设想阶段,进展甚缓几乎可忽略不计。
其实让刁小四神思不属的是另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恨事——他一直想闹明白那个姓杨的小白脸到底对金城公主干了什么缺德事,竟惹得她眼放异彩红了脸?可惜不管他怎样哀告求情威逼利诱坑蒙拐骗,老尼姑就是摇着脑袋守口如瓶。
老尼姑越是不肯说,刁小四越是心中恼火,终于忍无可忍决定兴师问罪,径直找公主小娘皮问个明白。
他丢下笔出了藏经阁,来到金城公主闭关修炼的证悟堂外,望着紧闭的大门,伸手按在门上却不敢发力,只感一阵心虚,停脚不前打起了退堂鼓。
忽听证悟堂里响起金城公主清冷的嗓音道:“你在门外傻站着干什么?”
刁小四心头“咯噔”一下,旋即想到自己披肝沥胆赴汤蹈火,只因为差了勇气不敢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才一次次错过大好机会。谁知小娘皮竟然一觉睡醒心中记挂起一个不知名的小白脸来,真教人情何以堪?
——娘的,老子不是作贼更不是偷人,怕她作甚!
念及于此刁小四壮起胆子一咬牙一闭眼,一掌拍开佛堂的门,低喝道:“出来,有事和你说!”
金城公主背对刁小四盘腿坐在蒲团上,淡淡问道:“什么事?”
“你老实交代……”刁小四望着金城公主挺直美好的背影,心里千辛万苦积攒起来的一丁点儿勇气不由自主一泻千里,声音不自觉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温柔道:“晚饭吃了没有?”
金城公主的唇角禁不住逸出一丝微笑,却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道:“你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刁小四心中原本已所剩无几的那点儿勇气和节操立刻土崩瓦解,举步进了佛堂转身轻轻将门关好,挨近金城公主轻笑道:“我心里的话,就是不说你也知道。我就觉得,平平淡淡日久见真情,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对不对?”
金城公主鼻中低低一哼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擅自靠近我五丈以内,后果不堪设想。”
五丈远?刁小四眯着眼睛目测与金城公主的距离,她的警告似乎来得太晚了点儿,自己明明已经挨到她身后两丈处。那就象征性地往后退一小步吧,想想不甘心,再偷偷朝前挪两步,道:“说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一面说话,一面心里却不无得意地想到刚才公主小娘皮不曾出言反驳自己,等若默认了她和自己日久见真情的事实。
金城公主当然知道他在背后搞鬼,忍住笑意绷紧脸道:“以为是在故意唬你么?当日我与刑天战魂强行合体,道心遭受重创,险些成为它的傀儡。只要有人站在方圆五丈之内,无论是友是敌,都会激起刑天战魂的强烈杀机,一旦出手便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刁小四闻言恍然大悟,埋怨道:“难怪你想一个人躲进秦皇陵虚境里,原来是怕控制不住自己胡乱杀人。为什么不早说清楚,害得老子以为失恋,差点儿痛不欲生。”
刑天战魂是个什么东西?刁小四虽不是全然清楚明了,但也不是一无所知。传说洪荒时代,刑天是十大魔神之一。早先曾做过炎帝麾下的文臣,酷爱音乐曾亲手创作了《扶犁曲》和《丰年词》。
后来他因对黄帝斩杀蚩尤之事不满,为复仇竟手擎盾牌巨斧孤身闯关,一路杀上中央天庭,指名点姓逼黄帝与他单挑独斗,两人杀得天昏地暗难分难解。直到三百个回合开外,黄帝突施诡计使得刑天心神稍分,这才趁机以昆吾剑斩下了他的头颅。
不料刑天虽然失去了头颅却并未倒下,捡起了斧盾在茫茫虚空之中漫无目的地继续拼杀,由此在漫漫千年岁月里渐渐凝炼出一缕战魂。
金城公主道:“唯有在秦皇陵虚境中我才能勉强克制住刑天战魂的反噬。不过随着它逐渐苏醒威力越来越强,迟早会反客为主,到那时候,我恐怕……。”
刁小四大吃一惊,三步并做两步蹿到了金城公主的身前,急切道:“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把他给灭了?”
“刑天是不死神将,谁能灭得了他?何况,此刻刑天战魂已经和我的元神血肉水乳交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也无法分割。我正是要借助刑天战魂的力量完成复仇。”金城公主说着话,凝神看向刁小四,眼睫毛情不自禁地轻轻抖动,徐徐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如今不懂大师已赐我三生印可暂时将它封镇,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害,待日后……再慢慢想办法解决罢。”
庵堂中微光昏暗,刁小四但见一双美丽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自己,目光有些柔软有些酸楚,偏偏引得心中一片冰凉,挨近她在身旁坐了下来,疑惑道:“三生印又是什么?”
金城公主缓缓伸出右手,心念微动间掌心亮起了一道由深而浅的淡金色符纹。
刁小四故意装糊涂道:“光线太暗,瞧不清楚。”探出手便欲握住金城公主的柔荑。
“啪”地脆响,金城公主手疾拍开刁小四的手道:“你存心想挨打?”
刁小四讪讪收手,不满地嘟囔道:“千年等一回,你这女人为什么总麻木不仁,只当我是行尸走肉?”
金城公主蓦地眼中闪烁奇妙光彩,似笑非笑道:“你真的不怕自己后悔?”
刁小四摸不透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有些发毛又有些痒,干咳两声道:“你不觉得我们俩孤男寡女,在这黑灯瞎火的屋里,很容易想入非非……。其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被你像一条狗一样地一再抛下,我也永远都会等,等你发狗骨头给我的那一天,唔……”
突然间两片微凉而柔润的带着香甜气息的樱唇已经不由分说吻在了他的唇上,滔滔不绝的话语戛然而止。
——为什么,每次都杀老子一个措手不及?
刁小四呆若木鸡,像是被天雷劈中脑海里一片空白,错愕地睁大眼睛,呜呜挣扎道:“你真的不怕被老子吃掉……”
金城公主嫣然一笑如春满人间大地花开:“不怕!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会怎样吃掉我?”
“轰!”刁小四直觉得心底里猛然升起了一团火,双手不由自主搂紧了金城公主纤细柔软仅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举世无双高贵而冷艳的容颜,明丽的眸子,挺拔的胸脯,娇俏的臀腰,修长的玉腿,雪白的肌肤,淡淡的幽香……这里,便是我渴望的天堂。
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静谧中聆听她悠长的呼吸,刁小四低下头果断地吻住她,舌头启开珠贝般的皓齿忘情地捉弄香舌。
金城公主的娇躯渐渐地变得火热,玉颊泛起激荡人心的玫瑰嫣红,犹如明珠生晕娇艳不可方物。
她的琼鼻中轻轻发出动情的呻吟,宛若一曲天籁回荡在刁小四的耳畔,教人意乱情迷愈发地不知身在何处。
如此纠缠在一起拥吻缠绵,又有谁还会在乎身在何处?管他的沧海桑田,去他的白云苍狗,只把这一刻当成永恒。
她钗横簪乱像是融成了水,他衣带散落像是化作了火,所有的思恋,所有的烦扰,只在这一刻春风化雨。
刁小四的右手不知何时攀上金城公主撑衣欲破的秀峰之巅,“唰”地轻响指尖划过碍事的抹胸。
金城公主的娇躯情不自禁地一阵颤栗,一双象牙般浑圆挺茁的峰峦瞬间从坠落的亵衣里喷薄而出,落在一只滚烫的手中。
刁小四得偿所愿发出一声模糊呓语,嘴唇沿着丝润的脖颈肌肤一路向下,转眼间越过千山万水,噙住了那颗皇冠上的红宝石。
金城公主的娇躯颤抖得愈发厉害,全然失去了往昔的清冷雍容,宛若一只害羞的小白鸽极力想躲开刁小四的探索,螓首滚烫有若霞烧,星眸紧闭细细娇喘。从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天——自己竟然能够容忍他在佛堂中肆意侵犯自己。
意识远去如飘浮在云端,朦胧中察觉那家伙正在得寸进尺地一步步向纵深发展。他的手指温柔而固执地抚过自己的身躯各处,所到之处羽裳尽解露出滑腻的肌肤,只差最后一点,自己便要尽数沦陷彻底投降。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惧,本能地挣扎起来,趁着还残留的最后一丝清明,也许还能夺回已丢得一塌糊涂的阵地。
她慌乱地想用手握住那肆意妄为的手,不妨他吻住了自己的耳珠,呢喃细语道:“你好美。”她终于放弃了抵抗,颤栗地投入了他的怀里。
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般被他暖暖的手捧在掌心,神秘而深藏的圣境之门悄然开放。
她感受到自己内心汹涌的渴望,羞怯地惊呼,贝齿重重咬在近在咫尺的肩膀上,而那丰腴欣长的两腿早已如水蛇般缠绕在了刁小四的腰上。
刁小四强忍肩头的剧痛,觉得血液在身体里快活地奔腾,催动着他发疯发狂呼啸狂奔激流汹涌横扫荒宇。
还等什么呢?我不入天堂,谁入得天堂?
玉人儿在身下一声声婉转莺啼,好像在声声呼唤他纵马挺枪破开幽仄的峡口,向神往已久的桃花源深处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