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来到夫人处嘘寒问暖,并再三保证女儿进宫的事情只是时间延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虽然吕大人平时与夫人相敬如宾,但却少了些亲近。
今日吕大人表现得异常关心,让吕夫人心中缓和不少。
“唉!”吕知府突然叹气。
吕夫人关切地问道:“老爷因何叹息?”
吕大人见夫人上钩了,说道:“唉,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让我发现,自己实在是无能,无论是处理沅砂案还是程小姐成为玄士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反而处处受人制约。”
“我也不打算回北都了,就此遁入山野罢了,以免今后牵连女儿前程。”吕大人露出落寞的表情。
吕夫人大吃一惊,她一向很清楚老爷的雄心壮志,他可是要平步青云的人,怎么能拘于乡野之地?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老爷产生这种想法?
吕夫人再三追问也不肯说,最后还是吕夫人佯装生气,才知道原因的。
“老爷不肯说是不信任我了?”吕夫人说道。
吕大人慌忙摆手:“夫人这是什么话?倘若夫人都不可信,此间便没有我吕某人可信之人了。”
“那老爷快说为何会生出这种想法!”吕夫人急道。
“唉!原本是与薛公子商议好,将他平安送回北都后,由他牵线结交薛驸马,到时候有曹阁老和薛驸马作保,我才好在北都站住脚啊!”
吕大人说道:“但是现在薛公子已死,恐怕会被薛家迁怒。到时候曹阁老也不一定会帮我了。”
“他敢?”吕夫人听了竖起眉毛,“要是没有我冯家资助他,他还想当阁老?呸!门儿都没有!”
“老爷放心,我这就给家中写一封信,跟他们说明白老爷现在面临的问题。让他们提前跟曹阁老打招呼,咱们到了北都必定不会被人冷落的。”吕夫人一脸高傲地说。
吕大人最反感她这种声调和表情,但是形势不如人,只好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强压下心中的反感,握住夫人的手说道:“能娶到夫人真是三生有幸!”
吕夫人也红了脸,但是转瞬间脸色又不好了,说道:“老爷这些甜言蜜语还是跟姨娘说吧。”
“你我是夫妻,她不过是个传宗接代的姨娘,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吕大人很会察言观色。
吕夫人又矫情起来:“可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也难说将来母凭子贵。”
吕大人已经在明白了夫人的意思,于是说道:“这件事夫人不用担心,等她生下孩子自然是交给夫人抚养,绝不会交给一个身份低微的姨娘亲自抚养。”
“只怕孩子长大后也是要跟亲娘关系更近一些的。”吕夫人又说道。
耐着性子说话的吕大人心中都有些反感了,不过既然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也不妨多让一步。
“到北都后我一定会很忙,到时候后院的人事安排自然全由夫人做主。”吕大人决定牺牲掉白小玉,反正只是一个姨娘,不足为惜。
“真的?”吕夫人终于高兴了。
“真的。”吕知府心情也好了,他知道自己回北都后不用再担心了,因为会有夫人的娘家给打点好的。
“白姨娘你在干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原来白姨娘本想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到夫人房里耀武扬威一番,没想到竟然听见老爷与夫人的谈话。
老爷竟然为了夫人娘家的帮助,要将自己的孩子连同自己的性命都交到夫人手中,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姐姐说的没错,吕家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为了老爷不惜背叛亲姐姐,无论如何都不肯做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还不顾身体的虚弱怀了孩子,只为满足老爷想要个儿子的要求。
结果老爷竟然为了仕途要牺牲掉她。
吕大人一听白姨娘在外面偷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白家姐妹都不是好东西,都有听墙根的毛病!
“还不滚进来!”吕大人呵斥道。
没想到白姨娘伤心之下,不顾老爷的命令,哭着跑回了蘅香园。
“这个贱蹄子,好不懂规矩!来人呐!”吕夫人气急败坏的想要趁这个机会整治一下白姨娘,出口恶气。
吕大人却阻止她派人去,说道:“你身体不好不要再动气了,我亲自去一趟。”说完脸色铁青的离开。
以往蘅香园的白姨娘都是柔情蜜意,今日下人们见白姨娘跑回来后状态就不对,趴在桌上不停的哭,整的人心惶惶,担心出了什么事情。
后来老爷个跟来,让所有人都离开,他要单独同姨娘说话。
“你都听到什么了?”吕大人面无表情地问。
“老爷害怕我听到吗?我全听到了!全听到了!”白姨娘激动极了,虽说听了他们的话,对老爷有些心寒,但仍盼望着老爷能安慰她,告诉她那些话都是哄骗夫人的。
“哼!你们姐妹还真是一样,都是拖后腿的货色。”吕大人说道。
“什么?”白姨娘惊讶的抬头。
“你不要再装了,你姐姐的事情已经败露了。要不是她杀了薛放,我至于温言软语的去求那个母夜叉?”吕大人说起来就生气,本来他的发展要比这更好的。
“姐姐杀了薛放?”白姨娘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姐姐想要杀薛放每日要念叨好几回,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但是在吕大人眼里她的神情就变了味,好像她们姐妹俩一人一鬼合伙来陷害自己。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吕大人发狠的拽住她的衣领。
“你干什么?我知道又怎样?人是她杀的,与我与关。”白姨娘有些害怕道。
“与你无关?她知道的那些事情有没有跟你说?她是鬼,那你呢?你是不是狐狸精?”吕大人真的有点怀疑娇媚的白姨娘是个妖精。
白姨娘觉得自己一片真心错付了,老爷竟然怀疑她是妖精。
“我要是妖精你是什么?你都不配称为人!你私下里跟着薛放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要我说出来吗?什么奸细,什么私生子的!”白姨娘气急了张口便胡说起来。
吕大人听了这话,脑中一直绷着的弦瞬间断了。
“你这个贱人!”他一把掐住白姨娘的脖子,咬牙切齿,似乎要将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之前让他沉迷的容颜现在看来如此的憎恶,不觉手上越收越紧。
直到白姨娘如同一个垂线木偶一样不再动弹了,他才惊觉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