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大人突然松手,见白姨娘顺着桌子瘫软下去,又伸手捞住她的身子。
不能弄出动静!
吕大人抱着白姨娘的身子不知所措。
这件事不怪我,怪她!
不行,我不能栽在她的手上!
吕大人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去她的衣柜里找腰带之类的东西,希望能够伪装成上吊的模样。
没想到竟然在柜子的最下面找到一大截麻绳,于是匆忙打个结,甩在房梁上,将白姨娘伪装成上吊的样子。
只可惜他因为慌乱并没有发现麻绳的一头有一点干涸的血迹。
当吕大人将白姨娘吊好后,将凳子放倒,出来的时候轻轻合上门,然后大声冲屋里呵斥道:“你这个无知妇人好好反省吧,若是再对夫人不敬,我就休了你。”
远远看着的仆妇被吓一跳,没想到也遭到老爷的呵斥:“谁都不许劝她!让她好好反省!”
丫鬟们和仆妇们见老爷动这么大的气,都吓得不敢出声,也不敢靠近白姨娘屋里。
唉!看来白姨娘要失宠了。
没想到老爷还是最敬重夫人啊!
正在这时吕夫人听到消息担心的赶来。
吕大人吓了一跳,赶忙说到:“夫人怎么来了?不是不舒服吗?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也是担心老爷,听说您发了好大的脾气,千万不要气坏自己的身体。让我去教训她。”吕夫人憋着狠劲儿说道。
吕大人拦住她说:“我已经罚她闭门思过,一直禁足到咱们出发回北都,眼不见为净。”
“老爷就是太心软不舍得罚她。”
“唉,她还怀着身孕,让她禁足就行了。”吕大人无奈地说。
吕夫人听了也是叹口气,可不嘛,人家还怀着孩子呢,等孩子出来了再好好收拾她。
“走吧,今儿去你那里吃饭,想你小厨房的吃食了。”吕大人与夫人恩恩爱爱的回去了。
晚饭期间,他们一家三口吃得其乐融融。饭后还叮嘱女儿到北都后的事宜。
一直到很晚,晚饭的时间都过了,白姨娘这边还没有出屋,她的贴身丫鬟还想呢,“怎么今儿白姨娘这么死心眼,跟老爷认个错就行了,赌气不吃饭饿坏了腹中的小少爷可怎么好?”
于是丫鬟去敲门,里面又没点灯又没人应答,用力一推,门竟然打开了。
屋里黑漆漆一片,丫鬟掏出火折子将门口的蜡烛点上,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房梁上吊着的不正是白姨娘吗!
啊——
蘅香园的一声尖叫惊动了整个吕府。
几个距离最近的大丫鬟赶忙过来:“你要死啦!大半夜的叫什么?”但她们一进屋就发现吊在房顶的白姨娘,也都吓得动弹不得,好在及时回神,几人合力将白姨娘放下来,然后就跑着去通知老爷夫人了。
“老爷,夫人,白姨娘吊死了!”丫鬟哭得上气不接了下气。
“啊!”吕大人才站起来就听到这句话,惊得又跌坐在椅子上身形直打晃。
“老爷!”
“父亲!”
吕夫人和女儿赶忙扶住他。
“我……我没事,你说白姨娘怎么了?”吕大人声音颤抖,难以置信地问道。
“呜呜,白姨娘吊死了。”
“噗——”吕大人嘴里一动,一口血喷出,身形更是颓废。
“我不该说她的,谁能想到她竟然想不开……”突然吕大人站起来,“快看看孩子还有没有救!”
吕夫人让女儿回房,这种事不要凑热闹,她陪着老爷去看白姨娘。
吕夫人一路上又要安慰有些奔溃的老爷,又是在心中不断咒骂白姨娘,“你死就死吧,干嘛连累腹中的孩子?”
生完孩子想怎么死就怎么死,谁会掉半滴眼泪?
可怜这个男孩了。
当他们赶到蘅香园的时候,白姨娘的尸体已经放下来了,身体都已经僵硬了,更别说腹中的胎儿了。
“孩子……”吕大人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一旁的吕夫人知道他是心疼未出世的孩子,赶忙安慰他。
“老爷还是壮年,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吕夫人甚至决定回北都就为老爷找几个身家清白的女子,为吕家延绵子嗣。
管家问道:“老爷,这该怎么办?”
姨娘好歹是半个主子,还怀着身孕就没了,是应该送往祖坟埋葬还是……怎么办好呢?
吕夫人抢话道:“蠢货!还能怎么办?还不快去给我……”正要说扔去乱葬岗,转念一想,这贱人腹中还有吕家未出世的孩儿,但是将她埋葬祖坟又不甘心。
于是,吕夫人说道:“还不快去买一副上好的棺椁厚葬了白姨娘。”
管家哎的一声答应,要去亲自买棺椁。
“等等!”吕夫人赶忙喊住他,走过去叮嘱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行事低调些。”
然后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葬时求个符纸镇住她。”管家一愣,然后点点头去照办。
管家是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明白夫人有多恨白姨娘。只是没想到死了也不放过,还要镇住她的魂魄,这是不让她去投胎啊。
吕府的效率就是高,管家忙了一整夜,天亮的时候已经将白姨娘的棺椁埋好,简单的竖了一个牌子,写着白氏小玉。
家丁仆人们熬了一整夜挖出来的坑总算填上了,他们也都回府了,管家走在最后,然后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炷香点燃,插在白小玉的坟前。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投胎可不是我的主意,这都是夫人让我办的,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管家说完赶紧脚下生风离开这里。
那一注香火冒出的烟,飘啊飘啊!
嗖的一下进入埋葬白小玉的棺椁中,唤醒她的魂魄。
只不过棺椁上贴了一张镇魂符,专门镇压鬼魂的,白小玉虽然魂魄苏醒却被困在这阴冷的底下。
“我要你们吕家血债血偿!”白小玉发出痛苦的声音,“啊——我的孩子——”
……
“呼!”程悠悠突然从梦中惊醒。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天刚亮呢!”芳儿蹑手蹑脚的端来水,让小姐一起床就有温水喝。
“没事,我做噩梦了。”程悠悠在梦中似乎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
那个声音非常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真是呢,小姐额头上都是汗。”芳儿拿来手帕,“芳儿真是舍不得小姐,您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出发?”
今天程悠悠与崔泽约定好出发去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