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自己恢复了。
本来在林恩的安排之下,她至少要在床上躺很多天才能够勉强恢复根源时的血肉体量,但是她强忍着剧痛,强行加速了自己细胞的分裂与愈合,硬生生地将这个进程缩短到了不到两日。
因为她非常清楚,在时间小屋的加速效果之下,这两天的时间,对于其他的根源来说,已经是过了至少几百日的光景。
在如今这个寸日必争的时刻,她的休养,毫无疑问在她看来就是一种对时间最大的浪费。
她想要修行。
她的性格本来就极为的执拗与坚韧。
对于她来说,这次的失败只不过是她急功冒进之下的一次小小的失误,以前更加惨烈的失败都度过来了,那这一次的失败也根本就不可能打倒她。
她必须要变得强大!
无论如何也要变得强大!
很快,她便偷偷地回到了时间小屋当中,再次选了一个无人的角落,紧闭双目,重新再自己的体内凝结法则。
瞬间。
强烈的刺痛感传来。
她的身躯微颤,身体痉挛,但她却是紧咬着嘴唇,硬生生地让自己坚持了下来。
“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阻碍而已……”
她可以忍受。
而事实上,这两天的时间里。
她其实也已经多次地在暗地里偷偷地再次接触法则,但每一次,她都会感受到那难以忍受的可怕的刺痛与灼烧。
那种感觉,就像是凌迟的酷刑。
她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她只能将其归类于之前法则所带来的反噬还没有消退的后遗症。
但是无所谓。
只要能够承受,那她就绝对不会停下,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失败拖了整个军团的后腿。
她一定要成为新的半神。
为了自己。
也为了他。
……
奇异世界当中。
林恩盘膝悬坐在高空,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笼罩在那轮苍白的耀阳当中,汹涌的初诞者之力化作一条条金色的长龙,围绕着那轮耀阳不断地盘旋。
他紧闭着双眼,不断地调动着自己的这两股彼此对立的力量。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这里进行着一次次试验,想要试图找到能够解决艾雯爵士和巨像问题的方法。
他认为一定可以。
因为他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同时掌握着初诞者之力和三位一体的力量,并且成功让这两种力量在他的体内实现了平衡,而如果他也能够能够更进一步,让这两股力量能够彼此融汇的话,那属于更下位的巨像和艾雯爵士,必然也能够用同样的方法,实现与法则的共通。
轰——
轰——
在林恩的操控之下,两股力量不断地在虚空冲撞,轰击。
他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燃烧着金色与苍白的火焰,两股力量骤然在他的手中汇聚,不断地旋转,意图归一融合。
而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几天的时间里。
他已经是进行了成千上万次的实验。
又一次的巨大的爆鸣声。
左左立刻急促地抬起了手,道:“怎么样?凑脑袋!成功了吗?!”
林恩从爆炸的绚烂火光当中走了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
虽然这两种力量在他的手中确实保存了平衡,但平衡不意味着融合, 而每当他试图将三位一体的力量彻底地熔铸进入自己的灵魂,与初诞者之力并立时,它立刻就会受到初诞者之力极其强烈的排斥。
而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其中一股力量的彻底消融与瓦解。
“我能同时掌控这两股力量,完全是一种巧合。”
林恩抬头道。
一是因为初诞者之力本就诞生于他的灵魂,是他的本源。
二是因为三位一体力量融合前所代表的血肉,机械和灵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和他融为了一体,但即便是这样,最终被他掌控时,依然是让他差一点被自己的初诞者之力反噬而死。
而即便是现在,他在动用着两股力量的时候,也需要做到隔离,而无法让它们彻底交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那就让脑子和艾雯爵士继续修行血肉和灵能不就好了吗?”
左左忧心道。
“天堂之战的遗址里面有血枢和那个入梦者留下来的那么多遗骸和灵能……就算只吸收一部分,也肯定能让艾雯爵士和脑子变得很强啊,至于脑袋你担心的什么,以后会把他们吃掉的这种事情……”
左左立刻o(≧口≦)o道。
“那完全是脑袋你在杞人忧天!如果一直担心这种命运的发生,那……那我们还怎么走下去啊!!那我们还不如现在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林恩抬起了头,握住了口袋里面的那根翎羽。
“我只是不想接受那样的命运。”
左左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呲牙道:
“都没有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叫命运啊!你这个家伙,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恩去哪了?!要是游魂巷的那个凑脑袋在这里的话,怎么可能会像你现在一样优柔寡断?!你……你真的……我真的是看透你了!!”
她竖起拳头,就要狠狠地给林恩的脸上来上那么一下。
可是她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因为林恩转过了头,他擦拭着眼角,沉默道:
“我也不想啊,我就真的想吗?可所有人都觉得你能带来希望,每个人都那么信你,都觉得你能带他们走到最后……你又怎么能给大家带来一个悲惨的结局……”
左左垂下了手。
“你少自作多情了……”
左左紧握着手,死死地紧握。
“是只有你在努力吗?是只有你在担负吗?大家叫你一声领袖,你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救世主,要把所有劫难都挡在自己的身后?你就觉得自己这么伟大?”
“哪有什么完美的结局,大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加入这个盟约的,大家跟着你来到主宇宙,就早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你一直都是这样,你从来都没变过,是黑夜城的那场剧变让你产生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执念?让你把大家都当成了你的禁脔?!让你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谁都会死的!!”
左左紧咬着牙齿,几乎破音。
“但至少大家是死在反抗的路上!!是流干净了最后一滴血!!而不是一直被你这个家伙保护着!!”
“被你这个优柔寡断的家伙……”
她哽咽了起来。
几乎说不出话来。
几乎是一狠心。
她刷刷刷拔刀,抱着一个木碑就向着黑夜城冲,大叫道:
“你这么怕的话!左左也要在黑夜城立个墓碑!!上面写上左左之墓!我让你个笨蛋看着本左是怎么死的!你以后别说我是你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