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付昕一愣。
樊翊接着道：“王渡没有出国，他当年拿着那两千万，玩命地挥霍，花天酒地，逍遥快活。然而就在这一两年间，他又把所有钱都送进了赌城里，然后就再也拿回来过，彻底成了一个穷光蛋。”
付昕错愕不已。
樊翊能知道这一切，那岂不是说明，他已经掌握了王渡的踪迹？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樊翊几乎能从她所有表情里知道她的情绪变化，他的观察力太敏锐，也太细腻，让付昕觉得他比自己这个冒牌的心理咨询师还更擅长观察人心。
“我在两年前去过王渡曾经住的地方，在他还是普通的货车司机时住过的地方，那会儿已经找不到人了，但他的邻居还没有变，邻居说那段时间看他买了豪车，玛莎拉蒂，没过两天就人也不见了，估计是发什么横财搬家了。”
他仅仅是这么一说，付昕就已经联想到了许多，樊翊当时肯定通过这段话判断出了王渡没有出国，然后就继续追踪了下去。
毕竟，哪有人要出国了突然还买了辆豪车，他如果真的想买，大可以出国以后再买车，而这一番举动，付昕可以简单推断为他不仅不想出国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想要拿着这笔钱，在国内挥霍，甚至出于一种向朋友炫耀的心理，他宁愿留在国内。
这也就给了樊翊可乘之机。
“据他邻居的话说，王渡好赌，以前每个月赚的大几千都会拿来赌，哪怕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他还是会去赌，所以我第一时间猜测他会拿着这笔钱去最大的赌城了，后来一切都如我猜测的那样，我在赌城看到了王渡，还顺着摸到了他家的住址，发现他已经把豪车卖了。”
接下来，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展了下去，王渡变回了穷光蛋。
付昕皱眉道：“但是，哪怕你知道了这些，你也还不能做到让王渡亲自为你做人证啊。”
王渡就是这整场车祸的凶手，只是当时周川花钱打点好了一切，愣是把这蓄意谋杀变成了一场意外，货车司机也成了受害人之一，而现在倘若让王渡说出这些，那就意味着把他自己往火坑里推。
“所以现在事情还没到收尾的时候。”樊翊的笑像是画出来的一样，连脸上的每一个弧度都恰到好处，“我现在每个月都给王渡五万，让他继续沉溺在他那有钱赌鬼的生活里，当然，他不知道我是谁，但他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笔钱。”
就像是毒，让他越来越依赖钱、依赖樊翊，然后有一天，他会在利益的驱使下为樊翊卖命。
这一切犹如一条线在付昕的脑海里串联了起来，顷刻间，她为樊翊缜密的计划折服，从十五六岁起就开始布的局，如今他一五一十地全盘告诉了她......
她不禁哑然失笑：“你觉得，你把我拖下来搅这趟浑水，我能得到什么？”
“唔。”
樊翊不谈周川的时候，神色虽然淡漠却总算多了点人情味，有些安静乖巧，连沉思的模样都有点可爱。
他笑说：“以身相许吧，你不嫌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