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之后，我就给那名吴姓警官打去了电话，凉风灌进了我的衣服里面，在我的身体上肆意的游走，我裹紧了衣服之后，翻找到了通话记录，并且将吴警官的号码拨打了过去。“喂？是吴警官吗？张川刚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他。”
“你现在方便来我们所吗，或者，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那好，你来接我吧，我现在路上。”
报了一个地址之后，我站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吴警官过来接我。这个时候，我太想找到张川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自我了断，还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回来自首。
十分钟之后，我坐上了警车，来到了派出所。我将刚才的号码还有录音交给了技术人员进行处理，我希望他们能够有手段定位到张川的位置。吴警官给我倒了一杯水，坐在了我的旁边。
“放心吧，他能打出去这个电话，我们就基本上能定位到他的位置。不过，可能在挂断电话之后，他又会转移。”
“能不能追踪一下这个手机？”
“如果他再打电话，我们就能立刻知道他所在的位置。”
我点头回应了他，接着陷入焦急的等待中。我无能为力，也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沈柠和齐薇。
“他，应该是只给你一个人打了吧。你要不要问问其他人？目前我们还没查到他的通话记录，所以直接问你了。”
是啊，张川会不会给沈柠也打去了电话？我拨通了齐薇的号码，询问一下她们白天有没有接到电话。
“喂？”
“沈柠睡了吗？”
“没有，她上厕所去了。”
“你们白天有没有接到张川的电话？”
“没有啊，怎么了？”
“刚才张川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在派出所，技术人员正在定位手机位置。先不要告诉沈柠，我担心她。”
“好吧，我在这里盯着她。有张川的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
在派出所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就看见吴警官他们集合。我急忙拉住了他“吴警官，你们找到他了？”
“找到了，他最后一次信号出现的地方是他的老家。”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
“抓捕任务是很危险的，不是儿戏。”他皱起了眉头。
“哦，那，麻烦您，如果他还活着，通知我一下。”
“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目送吴警官上了车，我一个人失落的回到了自己在北京的房子。夜已经很深了，我点上了一支烟，虽然今天抽的有点多，但此时的情绪已经按耐不住。我给齐薇发了一条微信，编辑的内容是。
“刚才警察去抓捕张川了，最后信号出现的地方是在张川的老家，汤河口。”
很快齐薇回复了我。“他，还活着吗？”
“不知道，不清楚。”
“你现在还在派出所吗？”
“不在了，我回那个房子了。你不用担心，有消息了，那个姓吴的警官会给我打电话的。”
“好吧。”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就要醒来，我反复查看这手机，生怕漏掉一条消息，直到早上的九点钟，我接到了吴警官的电话。
“吴警官，你们找到他了吗？”
“嗯，找到了。他，他死了。”
“死了？”
我感觉我周围的空气已经凝结了，窒息的感觉缠绕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那个，尸体在山脚下发现的，他坠崖了。方婷现在还没找到，我们会通知他的家属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僵着，另一头的吴警官提醒着我。“陈先生？陈先生？你在听吗？”
回过神来。“哦，我在听。我……。”
“虽然这是一名罪犯，但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说节哀。债款还没有追回，这件事情还没结束。遗体我们会交给家属处理的，等我们回来吧。”
“好，谢谢你。”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脑子很乱，又反复地看着我们以前的合照。而面前更大的一个难题，我该如何去告诉沈柠这一消息。走出房子之后，我很难释怀，张川已经死亡的讯息，他的模样在我的脑袋里一直挥之不去。
在沈柠家门前，我举起的手又放下，我也实在是不想去带来这样的一个坏消息来打击沈柠。
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我敲响了门。沈柠拉开了门。“你回来了，快进来吧。薇薇在做饭。”她的状态比前几天强，这让我更难将消息说出口。
“哦。那个沈柠你不要担心，张川。”
“嘉阳，我都已经知道了。吴警官给我打来了电话，你不用安慰我。”
我愣住了，难以相信沈柠会如此冷静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急忙走向厨房，找到齐薇。她正在煮面，双手攥着筷子，发呆走神。
“我来了。”
她猛地回过神看向我。“哦，你回来了。张川，”
“我都知道了。”我将目光投在沈柠的身上，她坐在椅子上，摆放着碗筷。
“我，觉得很不对劲。我们今天得好好看着她。”
“嗯。太反常了。”
面条放在桌子上，沈柠给我俩分别盛了出来，又浇上了卤子。“我现在也哭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我只觉得心里面空空的，或许人在十分悲伤的时候，没有什么表现。吃饭吧，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沈柠，我们都在，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并不是无依无靠的，乖，生活还要继续下去。”齐薇紧紧地握住了沈柠的手。她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勉强挤出来一个笑容回应我们。
外面的风声依旧，阳光斜斜照进屋子之中，她低下了头，碎发遮盖住了脸。白色的面条已经有些发涨，沈柠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端起来一碗面，吃了起来。饭桌上面的我们，没有太多的心情。我和齐薇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沈柠身上，担心她会做出来什么傻事。齐薇在餐桌下面碰了我脚踝一下，她眼神告诉我吃饭吧，不要太紧张兮兮。